那年春,有个蒙面女子来到苏州风雷镖局,说要托保口箱子到洞庭湖畔个渔村。
司徒雷见这女子身形纤弱,听语声应只十五六岁,问她姓名来历,她却概不答,只说护镖途中不得打开箱子。那箱子甚为小巧,上锁,也不知箱中是何物。那女子道:“这是家东西,不是偷别人,你且放心。”
司徒雷闻言却不怎信。本来寻常镖局都有规矩,不接来路不明生意,以免惹上纠缠,但这类镖往往报酬丰厚,司徒雷自负剑术甚高,胆气也壮,从前再古怪镖也接过,见这女子出手豪阔,便答应下来。
那女子似怕有人追来似,交代完便匆匆离去。司徒雷挑八名精干镖师,翌日清早启程上路。他将那箱子装入行囊亲自背着,又另置几口大箱,塞些衣物绸缎作为幌子,接连走五天,太平无事。
到第六日,在野径上遇到个独行劫匪。司徒雷与那劫匪过两招,忖量出不好对付,便道:“区区几箱布料,何劳阁下大驾?若瞧得上,尽可取走两箱。”
这般行事,有些糊涂。”
韩固张张嘴,似要反驳,但只嚅嚅道:“说得是,说得是。”
卢飞尘见这韩固本是洒脱性子,与萧晚说几句话后竟脸红起来,不禁笑。韩固奇道:“卢兄为何发笑?”卢飞尘却不理他。韩固转回头,心头微惊;萧晚低下头,脸上笑意已消隐不见,眼神空落落,整个人透出夜色般清冷孤寂。
又过良久,韩固见无人开口,默思前尘来路,正要慨叹几句,忽听萧晚喃喃唱道:“宝阶斜转春宵永,云屏敞、雾卷东风新霁。光动万星寒,曳冷云垂地。暗省连昌游冶事,照炫转、荧煌珠翠,难比。是鲛人织就,冰绡渍泪……”
“是鲛人织就,冰绡渍泪。”司徒雷长叹声,“萧姑娘,你果然也曾见过云公子。”
那劫匪冷笑道:“谁要你那破布?明人不说暗话,快把青螭盏拿来吧!”
司徒雷又惊又惑,这“青螭盏”他倒曾听过,那是江南快意阁镇阁之宝,阁主沈书云向视若性命。传闻中青螭盏是古藤所制,曾在灵丹仙露里浸过,只消往里注入清水,与人饮下,便有祛除百疾之功,难道说这箱子里便是此物?
司徒雷不及细想,使出真本事,与那劫匪苦斗百余招,刺死劫匪。往后几日,却又接连遇上拦道强梁,张口都是索要青螭盏。司徒雷虽将他们杀退,却也折两个镖师。他改走水路,仍是遭歹人阻截。他将个水匪擒到船上逼问,与道听途说相印证,这才猜透端由—
原来,沈书云独生爱女沈凝盗走青螭盏,却被沈书云察觉,沈书云将沈凝关在家中,令弟子四下搜寻青螭盏下落,此事便在江湖上渐渐传开。
司徒雷料想
萧晚怔怔,道:“司徒前辈,你每年三月初七,都会在枫桥边卖茶水吧?”
司徒雷道:“不错,近几年都如此。老朽也只是想着,云公子或能来喝碗茶罢。萧姑娘,你也是每年三月都来这桥边吗?老朽往年倒没留意。”
萧晚却不回答,只轻声道:“司徒前辈,你从前听过这歌?”
“听过,”司徒雷颔首,“在洞庭湖边,云公子唱过。那是最后次走镖,说起来,已是十三年前事……”
二青螭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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