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固自幼苦读,十八岁那年本想进京赶考,却不幸赶上父母病逝,弟弟韩汤又才只八岁,便在家照养弟弟。富绅王镜衣登门吊唁,叹道:“令尊驾鹤早去,留下你兄弟俩,料想是短缺用度,与令尊是多年故交,岂能坐视不理?你家这宅院,不妨就让与吧。”
韩固道:“那也并无不可,敢问王世伯能出多少银钱?”王镜衣道:“莫提阿堵物。你这宅子给,此后王家供你兄弟俩吃喝。”
韩固心想困守空宅,确非长久之计,倒不如依随王家,往后安心读书,便答应下来。他用父母遗钱在城郊买间陋室住下,就此交割宅契,每月初去王家领些米面。两年过去,米面渐给渐少,已不大够吃饱,韩固便去找王镜衣,王镜衣沉吟道:“不如你来府上做个门房,与仆人们同吃同宿,还可省去你别处买屋。”
韩固道:“是读书人,不给别人当仆从。”又熬过年。中秋那天,韩汤代他去领米,被王家仆人打伤。韩固来王家理论,王镜衣道:“你弟弟领完米面不走,在家厨房偷吃偷拿,那是咎由自取。养活你三年,仁至义尽,从此你不用再来。”
韩固道:“那祖宅有三间正房,三间厢房,卖作银两,便吃喝十年八年也够。”
又都退去。回到苏州后,他有时给人驾车,有时卖些茶粥,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十年前,司徒雷听闻云陌游转修剑术,在苏州郊野击败陆青渊,想着云陌游或会再回苏州,便在翌年三月初七早早赶来枫桥,却是空等日。俯观桥下流水,遥想洞庭月色,回顾平生争逐,百感交集,埋剑而归。他直感念云陌游恩义,此后年年三月都来枫桥边等候,直至今日。
……
司徒雷慢悠悠讲着,不时倒酒与韩固对饮。韩固听得血热兴浓,碗到即干。司徒雷讲完后,茶棚里短时静。
三人对司徒雷散财赈灾之举均心生敬佩,萧晚道:“你这老头,倒也不是味小气。”卢飞尘灌下碗酒,斜眼打量韩固,见他饮酒至此眼神仍未迷醉,倒有些讶异。
王镜衣道:“当日宅契交割两清,你莫再聒噪。”
韩固大怒,与王镜衣动起手来。王镜衣不仅是当地巨富,也是蓬莱紫极刀派掌门,韩固鼻青脸肿地从王家出来,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在城郊赁三分田地,学人耕作,慢慢支撑下来。劳苦些也罢,只是韩汤被王家打成腿疾,从此瘸,韩固每看弟弟走路,便忍不住暗自垂泪。
倏忽又是两年,韩固已二十三岁,又逢中秋,王家仆人忽来邀请他兄弟俩赴宴。韩固自不肯去,韩汤却问:“宴上有什?”那仆人道:“鸡鱼肉蔬,应有尽有。”韩汤叫道:“要去!要去!”韩固闻言心酸,便带着弟弟去。
宴上,王镜衣笑语热络,每上道菜馔,韩汤便欢喜道:“没吃过!”韩固言不发,只想着待弟弟吃饱便告辞。
王镜衣见韩固不动杯箸
韩固目露追忆之色,忽道:“沈凝沈大小姐,也曾见过。”
司徒雷奇道:“你怎会见过?”
韩固道:“那快意阁是在杭州吧?七年前,随云公子从蓬莱去杭州……”
三归墟镜
韩固是山东蓬莱人,祖上富贵过,到他这辈早就没落,留下处老宅,他与弟弟两人住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