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是信义之人,此事错不在你,毋须自责。”
云陌游捡起那镜子,沉吟道:“恕冒昧,韩兄若不想要这铜镜,可否相赠?”
韩固明白祖上遗训实是为这海图而定,而自己早熟记在心,铜镜不过外物,当即道:“大恩无以为报,此镜云公子请拿去便是。”
云陌游谢过,又言将往杭州行。韩固怅然道:“如今身无牵挂,倒不如随云公子同去杭州逛逛。”云陌游道:“也好。”
两人就此南下。沿途云陌游言语不多,偶有指点风物、评说诗文,无不精妙,韩固钦佩不已,某日忽想及事,问道:“那海图所绘既是在极远处,云公子又何以能知?”
两人漫步蓬莱城中,云陌游忽道:“韩兄,你可知这镜背图样是何意?”
韩固摇头道:“早年也曾四处求问,始终不得其解。”
云陌游道:“恕冒昧,倒能看出其中含义。韩兄可愿知闻?”
韩固喜道:“云公子快快请讲。”
云陌游道:“这图样是份行船用海图。”
衣面色遽变,半晌才道:“弹镜留劲,刺神乱魂,这等修为放眼江湖也寥寥无几,料想阁下不至骗—云公子,王某今次认栽,听凭处置。”说罢长叹,满脸灰败,仿佛瞬间苍老。
韩固这才明白原来云陌游是江湖中大有身份高人,心潮激动,对云陌游深深揖。
云陌游道:“王镜衣,你要这镜何用?”
王镜衣哀声道:“不错,要这破铜烂铁何用?实是杭州那位沈大小姐近来四处收集古铜,镜、剑、鼎等等皆可,年岁越久越佳,料想她另有用处。”
云陌游蹙眉道:“你是说沈书云之女?”
云陌游道:“曾到过那处远海。那日在蓬莱海边救起韩兄,却是刚刚归航。”
韩固奇道:“云公子为何要出海那远?”
云陌游微笑道:“听闻海外有仙山,便去寻访。虽未找到,也算尽兴而返。”
韩固闻言怔住,遥想良久,悠然神往。
两人走走停停,有时去听书吃酒,有时云陌游会为路人医病卜卦。韩固平生极少外出,路上眼花缭乱,来
“海图?”韩固愣,“从前也曾问过沿海渔民,却无人识出。”
云陌游道:“这是远海海图,绘法又极古,近海船夫自是看不出。”
韩固道:“原来如此,不知这远海是有多远?”
云陌游道:“单是这海图起始之处,便已离岸数千里。”说完,又将辨读海图之法告知韩固。
韩固听得怔住,这镜背图样困扰他多年,至此终于有解答。他记起曾听父亲讲过他家祖上经商而富,贩卖过不少稀罕货物,料想是从海外带回,不禁喃喃道:“原来只是张海图……是个书生,这海图于也无用处,若将镜子给王镜衣,兴许弟弟便能不死……”他心中恍惚空洞,随手将铜镜丢弃在地。
王镜衣苦笑道:“还有哪位?自是她。王某忝为紫极刀掌门,不过是想奉承番罢。”
云陌游沉思片刻,道:“韩兄,咱们走吧。”
韩固道:“这……这便走吗?”
云陌游道:“此人三次夺镜,脏腑受损,已是废人。你若不甘便杀他,他也还手不得。”
韩固闻言怔住,王镜衣惊惧之极,汗流浃背。韩固默然良久,叹道:“也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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