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轻弹系在腰间雪莺刀,刀音刺入耳中,马员外脚下滞,被王山踹飞到屋角。王山问:“秀儿姑娘,帮你揍他顿?”
秀儿怔怔摇头,想想,又点点头。
王山哈哈笑,将马员外打得鼻青脸肿,回身问:“要不索性宰这厮?”
方雪沉吟片刻,看看悄然流泪秀儿,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走吧。”
王山用船桨挑起包袱,三人快步离去,骑上马口气出嘉兴城,心怀畅,相视
“区区山贼劫匪,有什好怕!”方雪把断刀系在腰间,撩起车帘直视秀儿。
秀儿断续哭道:“不是怕山贼,就是怕……怕马员外。”
三
马府正厅,马员外脸色青红数变:“事既已至此,恕不远送。”
方雪听后却只是取出块黑巾系在脸上。马员外大为迷惑,又见王山也用黑巾蒙上脸,脱口道:“你们这是什意思?”
叹:“他已命不久矣,又何必出言扰他?”心念转,骤觉古怪:那白衣人未曾咳嗽呻吟过,气色也没什异样,浑身更无丝毫伤口,可自己只不过打量他两眼,却深觉他身体极为不适,甚至性命垂危。
方雪眨眨眼,白衣人走到马车另侧,已看不见。她低头伫立,仍没听到脚步声,片刻后忽感阵山林花草般清气从周遭迅速飞离,这清气出现得如此自然,以至于直到消失才让人察觉。她知道,这是白衣人去远。
秀儿垂下布帘,车厢里又传来啜泣。方雪倒挽刀柄,从杂草里拈起瓣落花,心说也许方才不过是旷野飘来花瓣遮蔽眼眸,自己却那般胡乱猜想。哑然失笑,掌肌微抖,断刀在车厢木壁上插出颤巍巍响,把车厢里长泣收成短促惊叫。
刀刃颤很久,发出绵长孤音。她松开指尖,看着花瓣在风里荡来荡去,天地空空茫茫,有些东西却无处安放。酒暖像片裹火玉从心口崩碎,点点刺红她脖颈、脸颊,眼中随即热,竟似要落下泪来。
……
“你方才说快雪楼什生意都做,这话不假。”方雪从容站起,“其中有些生意嘛,还是蒙面来做比较习惯,比如……劫富济贫。”
“你们!”马员外愣愣,明白过来,“你们是想……抢?”
“不是抢你,是抢你钱。”方雪无奈笑,又对王山道:“别忘规矩。”
王山掏出四十五两银子放在桌上,拍拍马员外肩膀:“这是退给你,这些们不抢。”
马员外呆住,眼睁睁看着王山挥舞船桨将涌进厅家丁渐次击倒,又把先前撤下金银珠宝卷进个大大包袱,这才醒神要跑。
风里有响声靠近,她猛然侧头,心里莫名颓:是王山回来。
方雪问:“有没有见到个穿白衣年轻人?”
王山道:“见到,那人似乎患有大病,不对,是受重伤。想叫住他问问,谁知他转眼就没影儿。”
两人商议几句,均觉古怪。车厢里秀儿又哭出声来,王山靠近马车道:“姑娘不必畏惧,贼子都给们打退。”这路秀儿哭个不休,方雪早听得厌烦,反倒是性子粗糙王山照顾秀儿最多。
秀儿被王山劝,哭得更凶。王山从车厢木壁上拔下断刀,递给方雪,两人手指触,王山赶忙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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