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咸阳时,又被群终南派剑侠撞破身份。他们向西且战且逃,直到躲入天水城外深林,才将敌人甩脱。
十七
黄昏,树林里,溪流边。
艰苦奔波后四人舀溪水喝着。喘息声此起彼伏。
秋意比在蕲州时浓得多,林子里枯叶遍地,触目萧然。崔重呆坐半天,连声鸟鸣也没听到,心中如被重物堵着,却嘿嘿笑道:“早便说,黑道黑道,就是该黑天走道—怎样,这几日里可不是应验?”
崔重肩上不断渗血,但仍乐得眉梢打战:“那书是昨日陈闲在书铺顺来诗集,让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陈闲心知张济今夜应不会追到,但料想不出两日便会再来纠缠,叹道:“许青流寻人手段江湖罕见,有他和张济狼狈为*,咱们再怎易容换衣,怕也是无用。”
燕横中张济刀,伤势不轻,正愤懑烦躁,闻言厉声道:“易什容!换个屁衣!咱们不过杀个该杀之人,堂堂大丈夫,凭什要藏头遮面!”说到后来,语声隐隐带悲凉。
四人沉默吃喝。过片刻,燕横猛然丢碗筷,几步来到大堂正中,吼道:“周玉安是老子杀!是燕横杀!要报仇都他娘来吧!”
陈闲惊,却见酒馆中人似都不知周玉安是何方神圣。燕横连吼三遍,许多酒客以为遇到疯子,吓得出门离去。
那胖子把《雪谱》扔?”
陈闲淡淡道:“那是假,让许青流捡去无妨。”
“高明!”张济咬牙犹豫片刻,领着徒弟朝悬崖边疾掠而去。他终归怕许青流拾秘籍去杳杳。相比之下,即便秘籍是假,暂且放走陈闲等四人也大可在日后重新追截。
来到悬崖边,张济见崖下颇深,而许青流如猿猴般黑影已快看不见,不由得又焦又怒,也开始设法下崖。
这时崔重已飞快奔回,跳着脚叫笑:“赢!哈哈!”
崔重说完等会儿,见没人搭腔,又自顾自道:“那次在悬崖边,真叫个爽快!和武林轻功第许青流比脚力,是赢!”这些天虽说赶路疲惫,但他见
崔重不敢再嬉皮笑脸,问:“既不再易容,那往后路怎走?”
燕横脱口道:“咱们骑上快马路去凉州凌峡寨!许青流再擅寻人总也要落在咱们之后。看张济那伙人养尊处优惯,咱们只要每日少睡些、多赶路,他们就算明知咱们往北去也追不上!等进山寨,兄弟众多,还怕他个鸟?”
陈闲听后只觉颇为可行:“张济不愿《雪谱》落入旁人手中,又怕咱们被旁人杀死,使他再也找不到《雪谱》,所以必不会透露咱们行踪。咱们就如燕兄所言。”
往后数日里,四人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马不停蹄地朝凉州疾行,果然未再遭遇张济。
他们多走荒僻野径,途中遇次山贼,混战中四人夺路而逃,各自受些伤。
陈闲道:“不错,你赢。咱们速速离开。”四人上马疾驰而去。
十六
直到黄昏,四人才在处小镇勒马停歇,寻家酒馆稍坐。
薛方晴骑术不好,直颠簸得浑身欲散,揉着腰问道:“陈闲,你哪来《雪谱》?”
陈闲道:“说是输才给他们《雪谱》,但结果却是咱们赢—既然赢,给他们又怎会是《雪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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