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横大笑,刚要反驳,却听薛方晴道:“崔重,你人这样胖,跑起来却像片飞絮,那也是很高明。听人说,江湖中人会看错个人好坏,但却绝不会取错个人绰号。你外号轻絮,那是很有道理。”
“是吗?”崔重扬扬眉,“却觉得远不如许青流无影靴听着厉害。”
薛方晴又看向燕横,见他挥出刀风将片片枯叶吹得高扬,便道:“燕横,你绰号吞雪刀,想必是因你出刀很快,刀光吞吐时能卷飞雪花。”
“这你可说错。”燕横哼声,“告诉你无妨。有年冬天,在冀州遇上两个对头,很是难缠。且打且退,把他俩引得在雪山里走散,终于叫先杀个。也受不轻伤,稍松口气,顿时觉得饿坏,坐在那人尸身边大口吞雪,聊以解饥止渴。这时另个对头来到,见满脸血污不断捧雪来嚼,竟吓得转身逃走……后来吞雪刀这三个字便传成外号。”
薛方晴闻言怔住。崔重摇头笑道:“你说吃雪能止渴,也还罢,雪可解不得饥饿。”
穿上新衣裳,堆小孩都夸,没出半天就被裁缝逮住揍顿,衣裳也没。后来又偷过帽子、卤肉、老酒、手镯……”
燕横见他又絮叨起来,不怎爱听,便信手挥刀下下地挑飞地上枯叶。陈闲刚磨完短剑,又开始擦洗着自己葫芦和骰子,对崔重所言恍如未闻。薛方晴却目不转睛地瞧着崔重,似听得很认真。
“……总是被抓住,总是挨打。那时候想,要是跑得快些,就不会被抓住。后来听说世上有种叫‘轻功’东西,就想方设法地拜师去学……可是等学会轻功,还是有人看不起。师兄整日练刀,他常常笑话说:‘练轻功最是没用。你跑得再快还能比马快?’那时师兄有匹好马,是比不过,但不服气,便提出要和他赛马。”
“赛马?你也有好马吗?”薛方晴好奇地问。
“当然没有,但听人说云寒川家里豢养几匹神骏,便去他家里偷马。那晚进云府,还没找到马厩便听到人声靠近,赶忙躲进云府书房。那书房里书真多啊,可是都看不懂。”
燕横冷冷道:“你连雪带泥块儿吃,便能解饿,只是过不半天肚子就疼。”
崔重咂咂舌不再追问,干
崔重语声顿,继续道:“然后就被云寒川发现。自知绝非他对手,索性任他处置。他却似并不十分在意,问明情由后反而把马借给。那次赛马堂堂正正地赢师兄,虽然师兄仍看不起,不过也极开心。几年之后,轻功练到比快马还快,但师兄却已经死。可惜啊,他再也没机会见识轻功,可惜。”说着连声叹气,似为他师兄遗憾,又似为自己。
“可惜啥?”燕横侧头冷笑,“你师兄见你轻功也不会看得起你。就算你轻功快过许青流百倍,他样看不起你。”
崔重愣:“那怎会?”
燕横胡乱舞刀扫动落叶,随口答道:“个人若要看不起你,即便你是圣人再世,他也总能找到法子。何况你只是个飞贼。”
崔重默然,半晌后忽道:“但是云寒川肯借马给,定是看得起。嘿嘿,他见识可比师兄高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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