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听广播,位年轻女主持如数家珍地说着成都很多餐馆里特色菜,听那语气就像在流口水,充满愉悦与贪婪。她絮絮叨叨地报大串菜名,带着喜爱之情描述着味道和口感(“嚯哟,那个毛肚哦,爽脆得很!”)她不时地发出感叹气声,充满欣赏与激动。她很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人在四川见得太多。就像个厨师朋友跟说,成都人个个都有张“好吃嘴”。
到成都几个星期后,就开始记录对食物印象。在四川使用第本笔记本,最早日期是九九四年九月。就连那本子上最开始几页,也都列满市场里卖蔬菜瓜果,还记录着关于食物对话。卸下学术任务重担之后,休闲随意食物调查就成生活主题。就是忍不住啊。每天都有美食上新发现:也许是街上某个小贩,专门卖种从来没见过零食;或者农民扛着竹扁担急急地赶路,扁担两头晃荡筐子里有什不般水果或花草茶。每次有机会进四川朋友或熟人家餐厅,都跳着脚就去。周钰和陶萍,开始本来就是这对夫妇热情好客吸引来到成都,而现在,们友谊又加深。经常去他们位于音乐学院附近小公寓吃饭。陶萍九十岁高龄奶奶每天还要从十二楼爬上爬下,提着附近市场买来菜给们做饭吃。什干煸四季豆啊、魔芋烧鸭啊,简直不在话下。对中文老师,余老师,时不时地邀请去她家吃顿讲究晚饭。她不止耐心地教中文,也教会很多厨艺。
四川人热情和随性是出名。他们和自己沉默内敛北方同胞相比,就像意大利人和英国人区别。偶遇陌生人就被邀请去吃晚饭次数真是数也数不清。个难忘下午,在岷山饭店后街,跟个卖烤鸭人闲聊着。他用饴糖和醋给鸭子擦身,然后放进个拱形砖土炉子里烘烤。鸭子边烤着,咱俩边聊天,不会儿他就邀请去他投资家餐馆吃饭。之后多年(直到开发商把他烤鸭店给拆),只要骑着车经过,他就要跑出来跟聊会儿,往手里塞罐专门给留咸菜或者豆腐乳。
个公众假期,周钰和陶萍邀请跟他们出城去,和几个朋友吃顿家常火锅。到地方,们先去当地市场买食材,然后回到那些朋友公寓,在厨房煤气灶上架起锅油辣辣汤底。们在小凳子上围坐圈,自己煮菜当午饭。下菜有捆捆金针菇、张张豆腐皮、团团红薯粉和片片脆毛肚。吃得越久,就越能明显感觉到大家情绪变化。开始们热情高涨、兴奋活泼。但渐渐地,所有人都陷入深深慵懒中,变得迷迷糊糊,随便找个扶手椅啊、沙发啊,躺下来就睡着。到后面,睡个香甜长觉醒过来,恢复清醒,才注意到锅里“咕噜咕噜”冒着好些罂粟壳。
其实在四川,要释放天性和放松情绪,完全不需要罂粟壳。这里空气、方言都能让你有那种感觉,当然作用最大还是食物:那种温暖和慵懒能融化任何英国式刻板僵硬,如同阳光下黄油。初到成都时候,心还如同个紧攥拳头。除通过食物,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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