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活物到上桌不到十分钟。
还没从刚才看到残酷幕中回过神来,就被带进餐厅,面前摆着碗热气腾腾红烧兔肉。点也不想吃。但是李嬢嬢(4)带着强烈自豪期待地望着,那恳切中充满热心与慷慨,只好动筷子。
有些关于中国人吃东西特别残忍故事是很可疑。个叫D.F.伦尼博士人写十九世纪末北京生活,其中就写到活杀鳖。他写道,用口特殊锅,锅盖上有个洞,让鳖可以伸出头来。这可怜小东西身体在锅里加热,就越来越渴,然后拿料酒去喂它,这样肉边煮也能边变得更香。他还回忆说,中国人会让活鹅站在滚烫铁板上,下面用火加热,直接烧熟鹅掌。这些令人毛骨悚然恐怖故事是真吗?伦尼博士承认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二手资料,是个上海商人告诉他。次,个浓眉大眼、庄严肃穆老和尚曾经向描述过道广东菜,“三吱”:“吱,”他告诉,“就是用筷子夹起刚出生还在蠕
条黄鳝脖子,也不管这小生灵如何地拼命挣扎跳动,就把黄鳝头往他双膝之间竖起来根木头钉尖上钉(发出“嘎吱”声)。烟还是叼在嘴上,他拿过把脏兮兮小刀,把这抽搐东西从脖子直剖到尾巴,刮掉堆血淋淋、乱糟糟内脏,直接扔进下面个桶里。有时候些内脏还是会飞溅到地上。最后,他把黄鳝剁成几节,头和尾巴丢掉,血呼啦身体放进另个塑料袋里。“必须吃新鲜,”冯锐说,“个小时不处理,味道就不好。”
和冯锐买这趟菜之前,也去过很多中国菜市场。开始,那种残酷和血腥真是让大吃惊。人们似乎对生命完全漠不关心,剖鱼就跟削土豆皮样稀松平常;活剥兔子皮时候还能悠闲地抽支烟;给只还没反应过来鸭子割喉放血,边还跟朋友插科打诨。他们不会在动物下锅或者上桌之前早早地弄死,而是直接开始准备这个食材,任其在这过程中死去。不过,也许,问题关键就无形地包含在这形式之中。在英语和大多数欧洲语言中,可供人吃有生命东西,用于它们词很多都来自拉丁语“anima”,代表着空气、呼吸、生命。英语里“creature”(生灵)这个词,来自拉丁语中和“创造”有关词,似乎将动物与们人类联系在某个十分神圣宇宙当中。们也都是生灵、是动物。而中文里“动物”词,可以直接解释为“移动物体”。如果说你只是把其简单看作个“移动物体”,几乎没什生命可言,那伤害其性命还算是残酷吗(除非你是个虔诚佛教徒)?
到成都不久,位浑身闪烁着母性光辉中年妇女邀请去她兔肉餐馆吃午饭,在那里遭遇最严重“文化冲击”。“到馆子头来看哈(3)。”这是她要求。进门,们午饭主要食材还在屋子角落里吃着莴笋叶子,小嘴儿快速地动着,可爱极。下面文字节选自日记,是那天在厨房旁观时候写下:
兔兔之死
打兔头,使其晕厥。
将后腿绑好,倒挂。
割喉。
立刻剥皮。
拿切肉刀使劲砍成小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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