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直在寻觅卤煮火烧。个严寒早上,在紫禁城东墙根儿胡同里游荡,无意中碰到家破旧小食店,店门口支着个牌子写着这道菜和其他北京小吃。忙不迭地走进去,拿出通常那种虚张声势劲儿,请老板给上店里最招牌特色菜——几乎立刻就后悔这个决定。
也是在饮食上冒险无数回人,真要说特别不爱吃,只有种,就是猪和其他大型动物消化系统。肚条和肥肠吃多次,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偏见,吃时候也怀着非常开明心态,但还是觉得讨厌。口感没有任何问题,让恶心是那种隐隐臭味,就是胃酸样隐秘而强烈恶臭,管你加多少大蒜和香菜都不能驱散。吃这些东西,会搅动内心深处种本能焦虑,说不清道不明。
北京那个寒冷刺骨清晨,小食店情绪高昂店员端来店里最棒招牌菜放在桌上。内脏恶臭随着热气升腾席卷而来,将吞没。面前摆这溜,大概会出现在关于食物最可怕梦魇中:羊胃切成细丝,纠缠在起,配上麻酱(3);猪肝与猪大肠混合在黏糊糊浓油赤酱中(4);羊肝、肚、心、肺和肠混在起,变成碗灰蒙蒙羊杂汤。最让人生畏便是这场“大宴”中心——卤煮火烧,本英文中餐谱中将其介绍为“Boiledpig'sentrailswithcakebits”(煮沸猪内脏配小块饼)。串串油珠像汗水样在汤面上滚动,这碗汤像个棺材,里面装满动物残骸:大块大块猪肺,泛着微微紫色,软乎乎像海绵,还有苍白血管凸出来;东块西块猪肚和猪肝;片片歪歪斜斜肠子……湿软内脏中散发出难闻气味。这还真是属于勇者街头小吃,只有那些干苦活累活男人,吃这个才会觉得如充电加油般浑身是劲。
只觉眩晕恶心。不管哪餐吃这个都是够糟糕,而这还只是早餐啊……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变回名“编外”四川人,满心都是轻蔑和鄙视。“北方人吃东西膻味太大!真是浑身羊骚味野人啊!”勉强咽下几根肠子和猪肝,飞奔着逃到街对面家饺子馆。
刚开始解皇宫御膳时,得承认自己是有些羡慕和嫉妒。想象下,你只要饿,拍拍手就能招来群太监搬着七大桌吃!想象下,随时随地都有御茶坊仆人,拿着盒盒点心与其他风味小吃,还随时好茶热水伺候着。
但溥仪在自传中说,他从来没碰过御膳房传出来菜。这些所谓“食前方丈”共有三十道上下,都是很早就准备好,因为必须谕旨下迅速奉上,只能长时间地煨着候着,早已经是过火候。溥仪说,这些御膳房菜,太监们都是远远摆在边。想来三十道菜应该是油脂凝固、热汤冷却、蔬菜蔫儿、点心陈腐。有些菜可能还是假:有个北京朋友告诉,那时候还会用木头做成烤鸡和其他样子,让菜肴显得很丰富。
而年轻皇帝真正吃,是隆裕太后寝宫膳房里做出来菜。连太监们都知道去别处寻摸好吃,隆裕太后自然也是不信任御膳房。溥仪说,御膳房厨子们也是知道,从光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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