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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洛夫格勒,一九三七年至二〇一三年(4 / 15)

“这话是什意思?”葛莉娜问。她不知道。们不敢相信。们七嘴八舌,争相告诉她芭蕾舞团、邪恶劳改营长、她外婆传奇生。她摇摇头,脸困惑,不可置信,最后终于露出骄傲神情。

当天晚上,她要求学习芭蕾舞。

“芭蕾舞?”她爸爸问,他嗓音喑哑,喉咙因为镍矿粉尘而刺痛。他将在五十二岁辞世,已比般矿工多活三年。“你还是个学生,你会忙着学习、领导团队。”

但是葛莉娜非常坚持。“要跟外婆样跳芭蕾舞。”

她爸爸叹口气,双手拂过缕缕电暖炉散发出滚烫热气。这些年来,他始终质疑他和他太太为什刻意隐瞒这位家族名人,答案却相当单纯:他们是劳改营代,而且有个长得非常像她外婆女儿。葛莉娜爸爸深知她最好收敛每个令她锋芒毕露特色,直到那些七嘴八舌婆婆妈妈认定她是她们分子,这样来,她前途才有希望。

但是自从他太太过世之后,他愈来愈纵容,而且变得相当宿命。“好吧,葛莉娜,当然可以。”他说。隔天她十地告诉们。

领导人在葛莉娜开始学习芭蕾舞年上任,社会经济改革、m;主化随后而至。妈妈们放胆试,悄悄话讲得大声点,们走过青春期,从女生变成女孩,逐渐找到们自己声音。刚开始只是窃窃私语,这种谨慎态度不失为明智之举。改革就像流行歌曲,最先风行于莫斯科,过好久才传播到们这里。冬天到,太阳躲到为时三个月黑夜之中,们群聚在停车场和废弃空地,窝在“白森林”锈迹斑斑钢铁树枝下,躲在荒废公寓和咖啡馆里取暖,轮流传阅索尔仁尼琴、诗人布罗茨基等人地下刊物,们随着“皇后合唱团”黑胶唱片起舞,唱片是某人二表哥小提琴老师从欧洲带回来们穿上黑市买来李维牛仔裤,牛仔裤看起来不错,穿起来却始终不太合身。们交换陈旧ryobra——也就是所谓肋骨唱片、白骨音乐、骨头单曲——首首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摇滚乐禁歌,从黑胶唱片压印到X光片上,然后放在留声机上播放,音效闷沉。断裂肋骨,脱臼肩膀,恶性肿瘤,挤压脊椎骨,张又张X光片被裁剪成粗略圆形,歌曲被蚀刻在片子上,中间被香烟微火烧出个小洞,这些X光片象征人类种种病痛,隐匿在道道凹沟之间却是布莱恩·威尔森纯净、喜悦歌声,想来真是心旷神怡。爸妈说这些音乐是西方污染物,难不成首在世界另端灌制歌曲导致X光片上那团恶性肿瘤?难不成癌症元凶不是那些从窗外烟囱飘进屋内、人人免费吸取尘污?

夏季之时,土地创伤弥漫云间。黄褐烟雾笼罩市区,好像层慢慢在空中风干亮光漆。人称“十二使徒”十二座镍矿冶炼厂环绕片工业废水湖泊,飘散出二氧化硫废气。雨水打在皮肤上,感觉烧灼。尘污凝结成层浓密云幕,遮掩星光。月光好像是们外婆们提及陈年旧事。们白天不必上学,晚上不会天黑;们第次约会,第次接吻;们尽情享受属于夏日。早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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