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米什卡把手往背包里伸,接着从里面掏出瓶酒来。酒瓶商标上方刻有两把交叉着钥匙浮雕花纹(41)。
“希望来得不算太晚。”
伯爵拿起酒瓶,伸出拇指在标识上面摸摸,然后微笑着把头晃晃。笑容里含着深深感动。
“不,米什卡,你和往常样,来得正是时候。”说完,他领着他朋友从挂在衣橱里夹克中间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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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伯爵都会惊讶得目瞪口呆;而当伯爵向米哈伊尔描述起城市沙龙情景时,他给米哈伊尔带来震撼也不遑多让。不到年,他们俩便合租套公寓,地点就在斯莱德涅斯街那家修鞋铺楼上。
后来,伯爵常常庆幸他们当初决定住在修鞋铺楼上,因为全俄国再也挑不出比米哈伊尔·门迪茨更毁鞋人。在间20英尺斗室里,他便能轻易地来回踱上20多英里。如果是在歌剧院包厢,那30英里不在话下;换作在教堂忏悔室里,则最少是50英里。简单来说,来回踱步才是米哈伊尔最自然状态。
比如说,伯爵替他们俩弄到去普拉托诺夫家喝酒机会,或者去彼得罗相公主家参加舞会邀请函,米哈伊尔总是拒绝前往。他理由是他刚从书店架子上找到本由个名叫弗拉门赫舍人写书。这书他得口气读完,半分钟也不能等。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个人,赫尔·弗拉门赫舍著作才刚读完前五十页,米哈伊尔便已经跃身而起,开始踱步,从个角落走到另个角落,边走边把他对作者观点、文风,乃至标点符号正反两面意见阐述出来。等到凌晨两点,伯爵尽兴归来却发现,虽然米哈伊尔总共只读五十页,并没有任何新进展,但他磨掉鞋底却比去圣保罗大教堂朝圣人磨掉还要多。
所以,闯进别人酒店套房和磨破酒店地毯,这两件事和他这位老朋友贯风格倒也不冲突。可米什卡(米哈伊尔昵称)最近不是刚刚接受圣彼得堡母校提供教职吗?他怎突然跑到这儿来?而且还闹这出。伯爵很是惊讶。
见面拥抱过之后,两个人沿着楼梯朝阁楼走去。因为事先已打过招呼,所以当米什卡看到他朋友新居时,他只是看在眼里,并没流露出太多惊讶。走到那只三条腿写字台前时,他却停下来,歪着头朝桌子底下看眼。
伯爵从叫“大使”皮箱里拿出对玻璃杯,然后过去用水冲洗。米什卡这才同情地打量起他朋友书房来。这里桌椅还有艺术品,他全都熟悉。而且他还知道,伯爵把它们从艾德豪尔山庄客厅里选来正是为纪念自己在那个极乐世界(42)般地方度过幸福时光。
应该是从九〇八年开始,每年七月,亚历山大都会邀请他去艾德豪尔山庄。他们先从圣彼得堡连续换乘好几趟小火车,才会
“蒙田随笔集?”
“是。”伯爵肯定地答道。
“想,这些文章并不适合你吧。”
“正好相反。觉得程度正合适。你还是先告诉,朋友,你怎突然到莫斯科来?”
“萨沙,这次名义上是来参加即将在六月召开‘拉普’成立大会筹划工作,但更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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