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
安德烈难得地耸耸肩。
“有势力朋友。可能是餐饮服务员协会里什人吧。也可能是全俄工会,或者党内某位高层人士。这年头,谁知道呢。”
“真替你难过。”伯爵说。
安德烈感激地微微鞠躬。
“当然。”说完,“主教”像教士样鞠躬离开。
伯爵手指在桌上疾速地敲起来。
他说是“当然”。当然,当然,当然。当然个什啊?当然你就站在那儿,而坐在这儿?当然你先说句,又回答你句?当然人活在世上时间是有限,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结束!
“出什事吗,罗斯托夫伯爵?”
“啊,安德烈。是关于你这位新来手下。他在楼下餐厅活儿干得怎样非常解。在那种地方,稍稍欠缺点经验,想大家还能容忍,甚至是意料中事。可这里是博亚尔斯基呀……”
“那是肯定。来瓶九二年圣洛伦佐巴罗洛葡萄酒。”
“你是要红还是白?”
“巴罗洛,”伯爵解释说,他尽可能地启发他,“是种产自意大利北部醇厚红葡萄酒。也正因为如此,米兰炖小牛肘与它搭配是最好。”
“就是说,您要红。”
伯爵冲“主教”打量片刻。这家伙看上去不聋啊,而且听口音,俄语应该是他母语。按理说,现在他该转身到厨房去报菜才对。可正像老罗斯托夫伯爵夫人常说:如果耐心那容易就能经受住考验话,它也就谈不上是什美德。
“好吧,如果他们硬要把这家伙塞给你,出事也就不能怪你啦。当然也得把期望值相应地调整调整。哦,对,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帮个小忙?也不知道什原因,他不让点想要酒。只是想要瓶圣洛伦佐产巴罗洛葡萄酒,配炖小牛肘。”
安德烈表情变得更严肃。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他脸上。
“也许您该跟过来看看。”
伯爵跟着安德烈穿过餐厅,经过厨房,再沿着段长长绕绕楼梯往下走。他发现自己来到
伯爵双手摊,冲着这座神圣而古老餐厅比画下,然后望着餐厅主管,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意思。
只要你对安德烈略微有些解,你就知道他永远都不会鲁莽行事。他可不是在狂欢节或者小剧场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那种人。他在博亚尔斯基餐厅所担任主管职对见识,对机智,对礼仪都有着极高要求。因此,安德烈脸上通常都保持着严肃表情,而伯爵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然而今天,他表情居然严肃到如此地步,连在博亚尔斯基吃这多年饭伯爵都没见过。
“是哈利茨基先生要把他提拔上来。”主管轻声解释道。
“可那是为什呢?”
“也不清楚。想他有什朋友吧。”
“是,”伯爵在心里暗暗从数到五,才开口说道,“巴罗洛是红。”
可“主教”仍站在那儿,他手中铅笔在本子上停住。
“很抱歉,”他话音里却没有丝毫歉意,“可能刚才没讲清楚。今晚您要喝葡萄酒话只有两种选择:白或者红。”
两个人眼瞪眼地看着对方。
“你能让安德烈过来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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