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什,先生?”
“你吹是什调儿?”
说实在,当时斯坦尼斯拉夫脑子里确响着段旋律。那是昨晚他路过酒店酒吧时听来,可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口哨把它吹出来。现在,面对眼前挥舞刀尖,他却怎也想不起那段旋律名字。
“说不准。”他坦承道。
“说不准?刚才吹口哨是你,不是吗?”
登记簿并给顾客递上支签名笔阿尔卡季。在经理办公室里,那张尘不染办公桌后面坐着仍是哈利茨基先生(尽管他那位带着牧师般微笑新助理经常会为丁点违反酒店规章事,就跑过来打断他白日遐想)。
广场餐厅里汇聚着形形色色俄罗斯人(至少是那些能搞到外汇人),他们来这里喝咖啡,见朋友。而在宴会厅,昔日在此举行集会已被国宴所代替,然而不变是庄严肃穆发言和姗姗来迟宾客(只是不再有喜爱黄颜色间谍躲在阳台后面朝里窥探)。
那博亚尔斯基餐厅呢?
才两点,厨房里人便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年轻厨师们正围着木桌子紧张地切胡萝卜和洋葱,副主厨斯坦尼斯拉夫边吹着口哨边熟练地给鸽子肉剔去骨头。主炉上,八个炉膛全生起火,上面热着各种酱、汤和炖菜。糕点师傅看上去和他手中面团样,浑身沾满面粉,他正要打开烤箱门,从里面抽出两盘烤好奶油蛋卷来。而所有这些活动中心是主厨埃米尔·茹科夫斯基,他手拎把切菜刀,同时审视着每位助手,指挥着每道菜肴制作。
如果说博亚尔斯基餐厅厨房是支交响乐队,那埃米尔就是它指挥,他切菜刀则是那根指挥棒。那把刀,宽两英寸,从头到尾足有十英寸长。他总是刀不离手,刀即使不在他手上,也是在随时够得着地方。尽管厨房里配有削皮刀、餐刀和切肉刀,可埃米尔却能用他那把十英寸长菜刀完成需要其他刀才能解决任务。他能用它剥兔子皮,削柠檬,甚至削葡萄皮,并且把葡萄切成四份。他还能用它翻煎饼,或者搅拌汤水,甚至还能用这把刀刀尖来掂量匙糖或少许盐分量。然而对他来说,这把刀最重要用途是用来比画。
“是,先生。刚才应该是在吹口哨。敢向你保证,那只是段小曲而已。”
“只是段小曲?”
“首很短歌。”
“知道小曲是什意思!但谁给你资格在这里吹口哨?中央委员会派你担任小曲吹
“你,”他会挥着刀尖对调味汁厨师说,“你不把那锅汁煮干不罢休是吧?你煮这锅东西打算干什呢?是用来铺路,还是用来写路标啊?”
“你,”他会对厨案最远端那位做事丝不苟新学徒说,“你在那儿干吗?你切这点香菜时间别人用来种香菜都够。”
而在春天最后天,他用刀尖指着人换成斯坦尼斯拉夫。那天,埃米尔原本在剔羊颈脊肉上肥肉,突然他停下手里活儿,朝厨案对面望去。
“你!”他用手里刀指着斯坦尼斯拉夫鼻子说,“那是什?”
这个身体瘦高爱沙尼亚人,对他师傅招式都做过精心研究。斯坦尼斯拉夫把目光从手中鸽子肉上抬起来,看上去像被吓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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