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怎样?”他问。
“过得比舒坦。”
“那为狗干杯。”他举起酒杯说。
“对,”她赞同地笑着说,“为狗。”
事情就这样开始。
如今,安娜住在428号房间,它在第四层楼房间中说不上最好,但也不是最差。套房里有间小卧室,卧室旁边有个小休息区,休息区里摆张小沙发、张小咖啡桌,旁边还有两扇小窗户。从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到特维尔区纵横交错电车轨道。这种房间里住都是那些想让人对自己另眼相看,又住不起更大房间人。咖啡桌上摆着两只玻璃杯、盘鱼子酱,还有瓶放在冰桶里伏特加。
他们俩打量着这幕精心布置场景。她摇摇头。
“这些可花不少钱呢。”
“那们更不能把它浪费。”
伯爵把酒瓶从冰桶里拎出来,给两人各倒上杯。
来到伯爵站着地方。
“每次和你同时出现在这个大堂里,”她说,“都免不被人羞辱顿。”
伯爵看上去非常惊讶。
“羞辱?觉得你根本没有理由觉得受到羞辱啊。”
“想你大概是眼瞎吧。”
在接下来年半里,安娜隔几个月就会来大都会酒店次。来之前她会事先和她认识某位导演联系好。这时,她终于接受
“为逝去旧时光。”他说。
“为逝去旧时光。”她笑着附和道。他们把杯里酒饮而尽。
当个原本过着令人艳羡生活人突然遭受重创时,他会有很多选择。有人因为耻辱感,可能会试图遮掩所有自己生活环境已发生改变迹象。所以,在赌场上输光全部积蓄商人会留下自己那些极其考究衣服,直到穿破为止,并且,他会时不时向人讲起昔日在私人俱乐部里发生逸事,尽管他在俱乐部会员资格早已作废。而有人则会自哀自怜地从他们过去幸福生活中退缩出来。所以,受尽婚姻煎熬丈夫在社交场中遭到妻子公开羞辱之后,有可能会抛弃家业,离家出走,躲到城市另边套又小又暗公寓里容身度日。还有人,比如像伯爵和安娜这样人,则可能直接加入“谦卑者同盟”。
和互济会样,“谦卑者同盟”也是个紧密团结团体,虽然它成员平日里并不佩戴任何标识,但互相碰面时,他们眼就能识别出对方来。由于同盟里这些人都经历过由盛转衰巨大变故,他们有许多相同观点和看法。他们深知美貌、权势、名望和特权这些东西全都好景不长,绝不会永远属于你。所以,这些东西并不会轻易让他们折服。他们不轻易羡慕别人,也不会轻易发怒,更不会孜孜不倦地在报纸字里行间寻找自己名字。他们努力地让自己生活在同类中,对外人奉承和谄媚非常谨慎;当外人同情他们和表现出优越感时,他们则在心底窃笑。
女演员又倒些伏特加,伯爵则在屋里四处打量。
她看向那张旋转门,仿佛它还在为导演出门而转动。
“邀他睡觉前再起去喝杯,可他说他明天需要早起。”
“倒是从来都不需要早起。”伯爵说。
她笑,这是她今晚第次发自内心地微笑。她用手指指楼梯上台阶。
“那你上去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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