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同意你看法,萨沙。只是,真不确定,个人是不是真能像你说那样完全按照前者方式来生活。无论你生活在什地方,你都必须面对某些现实,而在俄罗斯,也许就意味着你要面对后者,你必须让步。就拿你最爱法式海产什烩或者卡内基音乐厅喝彩来说吧。这两个例子所涉及地方,马赛和纽约,都是港口城市,这并非巧合。敢断言,在上海和鹿特丹,你应该也能找到类似例子。可莫斯科不是港口,亲爱。在所有与俄罗斯有关事物——它文化,民族心理,也许还有它命运——中心,都矗立着那座克里姆林宫,这是座拥有上千年历史森严堡垒,与海洋隔着四百多英里。从物理意义上说,尽管如今,它四周高墙已不足以抵挡敌人进攻,却依然能将整个国家笼罩在其阴影之下。”
伯爵往床上躺,仰头凝视着天花板。
“萨沙,知道,别人说俄罗斯人目光短浅,这种观点你无法接受。可你难道以为,在美国,人们就会谈起这个话题吗?他们也会为纽约大门是开放还是关闭而感到担忧吗?他们也急切地想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更有可能发生吗?无论从哪方面看,美国都是以前者为基础建立起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后者是什玩意儿。”
“你这话听上去像是想去美国生活。”
“每个人都想去美国生活。”
前面那种情形是有些不切实际,”他继续说,“但不管怎说,假如连前者都是那遥不可及话,你能想象后者实现有多渺茫吗?因为那做简直有违人性。对他人生活方式充满兴趣地瞧上几眼,或者拿们生活方式与他人分享,这是人类最基本愿望。即使后者闭关锁国,前者也会想方设法地从门缝里逃出去。”
伯爵伸手将安娜烟接过来吸口。他沉思片刻,手指夹着烟,冲天花板指指。
“这些年,在餐厅里也为很多美国人服务过。他们中很多人不远万里来到莫斯科,就是为到莫斯科大剧院看场演出。可与此同时,们夏里亚宾酒吧里那个乌七八糟三人乐队,听到美国音乐,哪怕是从收音机里听来小段,也都会拿来弹得不亦乐乎。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受前者影响表现。”
伯爵又吸口。
“埃米尔在他厨房里,难道会用后面那种方式做菜吗?当然不会。他会用前者方式炖、烤和上菜。维也纳产小牛肉、巴黎鸽子或者法国南部海鲜……还有个例子,就是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
“这太可笑。”
“可笑?欧洲有半人明天就
“拜托,你不会又要开始讲曼彻斯特飞蛾吧?”
“不,”伯爵不耐烦地说,“那和现在要讲完全是两码事。当维克托和索菲亚坐在钢琴跟前,他们是从头到尾都只弹穆索尔斯基吗?不,他们弹巴赫和贝多芬,还有罗西尼和普契尼;而在卡内基音乐厅里,观众们对霍洛维茨演奏柴可夫斯基不也同样报以雷鸣般掌声吗?”
伯爵侧过身子,仔细打量着女演员。
“你今天出奇地安静,”他说着把烟递给她,“你是不是有和不样想法?”
安娜接过烟,吸口,然后把烟缓缓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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