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人盲目无知而亚洲动荡不安之际,
《马可·波罗行纪》似乎注定只能成为奇闻轶事,
而无法成为商务指南。
亚洲产品输入欧洲,早在古希腊时代,甚至更早,即有。古罗马道德家著作,抨击贵族“浪费”珍贵金、银购买中国丝织衣物。今日大部分人提起1500年之前东西方贸易,脑海里最常浮现名字非马可·波罗(1254—1324)莫属。这位威尼斯贸易商在中国和亚洲其他地方度过二十五年岁月。但在当时人眼中,马可·波罗更像是个异类,而非开路先锋。马可·波罗和他父亲、叔叔待在亚洲期间,无疑颇有成就,否则不会带着大批财物衣锦还乡,但马可·波罗事迹,有太多地方与欧洲人成见相抵触,因而不受采信。
历来描写国际贸易著作中,就数《马可·波罗行纪》最有名于今日。这本著作已重印过数百次,且改编为数部电影;最近份有关其学术研究清单,厚达354页。他在书中对中国、波斯、苏门答腊、其他地方介绍,大部分已证实为真(他对日本、爪哇等地描述则较不可靠,因为引自道听途说)。但有很长段时间,他《行纪》主要被视作虚妄幻想,而非有凭有据中世纪旅游指南。
马可·波罗遭热那亚人俘虏后,将游历东方所见所闻告诉狱友,然后,其中名狱友是传奇故事职业作家,将他所听到形诸文字,以《行纪》之名出版(马可·波罗遭俘时正值热那亚与威尼斯战争时期,两城为争夺商业、海上霸权已打数百年战争)。此后长达两百年,马可·波罗《行纪》通常也被归类为传奇文学。马可·波罗死后不久,威尼斯嘉年华会出现位取名“吹牛皮大王马可”(MarcooftheMillions,别人为马可·波罗取绰号)小丑,讲述愈来愈荒诞离奇故事娱乐大众;“马可·波罗”成为英语谚语,用以指称谎言。在这期间,曼德维尔(JohnMandeville,从未离开欧洲14世纪学者)“旅游日记”,再再版,次数远超过马可·波罗《行纪》,且内容远更普遍受人相信,甚至在哥伦布、麦哲伦时代已过去许久,仍不乏相信之人。曼德维尔小心抄袭其他许多旅行家(包括马可·波罗)正确记述,但也抄袭非常老掉牙无稽之谈,比如24米高食人族、为人类主子开采金矿巨蚁之类。
马可·波罗肖像画
为何马可·波罗记述不受欧洲人采信?更令人不解,马可·波罗当时人所不相信东西,有许多在更早之前就已为欧洲人所知道。到当时为止,欧洲与东亚贸易已有千百年,但直是通过中间人;此外,政治情势改变已使当时欧洲在国际舞台上日益边缘化。东罗马帝国覆灭,阿拉伯人、波斯人势力崛起,走陆路经中亚输入欧洲丝、香料随之锐减;这些商品转而走海、陆路运到亚历山大港。10世纪起,威尼斯已几乎垄断香料从亚历山大港转运到欧洲生意,因而不想见到其他欧洲人另辟贸易路线取代亚历山大港。(威尼斯人与阿拉伯贸易商密切关系,使他们在十字军东征时代显得相当异类,最后更变本加厉,开始“以上帝和穆罕默德之名”跟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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