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怜才算得闲,真正清净下来。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毛诗有云,少年少女,说说而又笑笑,互赠芍药,是以传情。
“喜欢水仙,”他想,“记忆里好像有个家伙对着水面顾影自怜,最后变成株水仙。”
这才是他喜欢调调,只爱自己,爱到极致。
充满着似褒似贬讽刺性浪漫。
那姑娘仿佛得兴味儿,每次都在沈怜不注意时候冒出来,调笑那朵浥着露水芍药。
“小相公,你到底看上哪家美娇娘啊?”
他只好搜肠刮肚,想在记忆里找出郑清这个人影子。
却不想笔随心动,笔画,勾勒出朵花来。
那朵花红得像血。
鲜艳,美丽,层层叠叠,绚烂至极。
他愣愣,盯着那朵花,有些不可思议。
子疑惑等到天亮,来到族长家。
族长大人已经很老很老,须发皆白,整张脸像是风干橘皮。他甚至已经老到连祭天仪式都没办法参加地步,仿佛随时都能归西。
沈怜页页地翻着厚重族谱,看得无比认真,他看着上面个个名字,问道:“族长大人,为什们族谱最多只有二百多年呢?”
族长目光悠远,似乎随着发黄族谱回到遥远过去:“这个村子是当年大家为躲避战乱建立,之前族谱早已遗失。”
“真是可惜。”沈怜道。
“小相公你别不说话呀……”
“小相公你别不理呀……”
沈怜被问得急,就深情地盯着那姑娘眸子,说着眼前人是心上人浑话。
那姑娘便以手掩面做娇羞状,眉目间剪秋水含情,嘤嘤嘤地跑开。
他们像是对真正狗男女。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姑娘声音:“哟,不得,小相公思春?是哪家姑娘啊?”
那是朵芍药。
自从画出那朵芍药后,沈怜就再也没有向村里人打听过郑清是谁。
他只记得他当时耳朵发烫,慌慌张张把堆书压在画上面,然后自己也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可能,他都不认识那个叫郑清姑娘!
他心里想“可惜”却是另外件事。
还是没找到“郑清”这个名字,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虽然忘记前尘往事,但骨子里东西却遗失不……他是个不吐槽会死星人。
“郑清”这个名字无比大众,比不得“沈怜”独特,这个村子里竟然没有个重名?怪哉怪哉。
他有些失望地踱回去,拿起纸笔,感到压抑情绪如海潮般涌来,却发现古人诚不欺,片伤心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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