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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馆出来以后,他们又牵着手散会儿步,直走到林荫覆盖大街上。在外面或是在公众场合时,卡米尔从来都只能牵伊雷娜手。他也想可以环抱她肩膀或者腰,倒不是因为想跟别人样,只是觉得缺乏种标记所有权动作。随着时间流逝,这样遗憾也逐渐变得淡薄。如今他已经变得满足,简单牵手也是种低调标记所有权方式。伊雷娜缓缓地放慢脚步。
“累吗?”
“对,好累啊。”她喘着气微笑着说道。
她把手放在肚子上,像是在抚平个不存在褶皱。
“知道。”卡米尔回答道,脸上挂着哲学般微笑。
这语气中责备透出夫妻间心知肚明把戏。卡米尔用餐刀在桌布上不断画着树轮廓。然后,他看着伊雷娜,从口袋里掏出个方形小盒子。
“纪念日快乐。”
伊雷娜应该在想,她这个老公可真是缺乏想象力。两人结婚当天,他送妻子件首饰,在妻子宣布怀孕时又送首饰。现在,才过去几个月,他再次送同样东西。她并没有抱怨,因为她知道,比起很多只有在周末才能得到丈夫宠幸女人,她已经十分幸运,她已不再想太多。这时她掏出件巨大礼物。方才坐下时,卡米尔看到她把这件礼物放在旁边椅子上。
“你也是,纪念日快乐。”
“去把车开过来。”卡米尔建议道。
“不用。”
然而,这还是很有必要。
当时天色已晚,林荫道上依然有很多行人。他们约好,伊雷娜在家咖啡厅露天平台等卡米尔开车来接她。
走到林荫道街角时,卡米尔回头看看伊雷娜。他脸色也变,心里突然紧下,因为他感到段无法逾越距离正迫使他们两人分离。伊雷娜把手放在肚子上,尽管她眼神依然在好奇地打量着夜色里过往行人,但是她已经活在自己世界里,活在她肚子里,卡米尔感到自己被排除在外。他忧虑最终还是平息下来,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距离并不是因为感情出问题,而是出于个简单理由:伊雷娜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这才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鸿
卡米尔记得伊雷娜送他所有礼物,每次都不样,他感到些许羞愧。在邻桌惊讶眼神中,他拆开包装纸,从里面拿出本书:《卡拉瓦乔之谜》。书封面印着《老千》这幅画细节,画面里有四只手,其中只戴着白手套,另外只拿着即将打出牌。卡米尔知道这幅画,于是马上脑补出全幅内容:个戴着红帽子女人,眼神瞥向个女仆,桌上摆着些硬币,给自己警察老公送上本凶手画家画册,这确实是伊雷娜能想出来主意。
“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
他母亲也很喜欢卡拉瓦乔。他还记得母亲对《手提歌利亚头颅大卫》这幅作品给出评价。此时他翻着画册,刚好翻到这幅画。他眼神停留在歌利亚脸上。确实,他这整天满脑子都是被砍下人头。
“人们肯定会说,这是场善恶之争,”他母亲这样说道,“你看大卫,他疯狂眼睛,还有歌利亚,他痛苦而平静表情。哪里是善,哪里是恶呢?这可真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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