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把上世纪30年代、80年代报告文学,和2010年以来非虚构写作做个对比话,“”介入是个突出变化。从“替你看”到“带你看”——作者行踪构成报道基本线索,报道者双目所及即报道基本内容。
然而,由此带来新问题同样不言而喻。读者固然清楚地知道你看到什、你怎想,但是你所见所想,和实际情况究竟是什关系?这些“看到什就写什”写作方式蜕化成种自然主义,没有背景梳理、没有系统分析、尤其没有对信息可靠性、代表性、局限性做检测。信息碎片化、感官化。调查者固然不是全知全能,但这并不意味这世界就无法被系统客观地分析;调查者不能被视为调查对象代表,但是调查者不能就此推卸向公众提供可靠信息责任。
造成这个问题原因,仅仅是们在后现代认识论轨道上滑得太远吗?人们般认为《写文化》代表人类学学界内部反思和转化。但是媒体、甚至文学界在同时发生类似变化,说明背后可能有更普遍也更深刻原因。80年代后期北美和当下中国有个相似地方:具体矛盾复杂多样,个体焦虑凸现,但是社会却没有统“大问题”感。“大问题”感,在冷战初期、在民权运动、在反越战运动中是很明显。身份政治兴起,使得个体经验替代公共问题,成为思考引擎。
除大问题感消解,“公共感”削弱也可能造成“文本”兴起。原来现实主义作家和实证主义学者在描述世界时那自信,完全是因为他们对自己位置缺乏反思吗?不尽然。他们有那份自信,在定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代表个“公共”:他们在代表公共观察问题,在向公共报告他们发现,在推进公共改变。现在,对个体多样性强调,替代对公共想象。这样,碰到、听到、看到就成最真实内容。
马修这写,不觉得他是刻意要在文本形式上复古。他可能认为这是最自然、最经济写法。马修不可能不解80年代以来反思性写作,但他没有在简单客观主义思维上,相信个先验公共、跟着预设问题走。他公共感和问题感是在和调查者深度互动中形成,是具体、扎根。
中国近来非虚构写作、私写作、自媒体发展令人兴奋,但是如何在这些多样、分散表达基础上,形成新大问题感和公共感,将是个重要课题。这本书提供个值得参考样本。
马修告诉,他要把这本书写成个道德批判。这个道德批判主要基础,如书在结语部分中强调,是认为家居(home)是生活意义载体。“家是们生活重心。家是避风港,是们忙完学习工作之余、在街头历劫种种之后去处。有人说在家里,们可以‘做自己’。只要离开家,们就会化身为另外个人。只有回到家,们才会褪下面具。”他还援引法国政治学者托克维尔(AlexisdeTocqueville)话:“要逼着个人站出来关心整个国家事务,谈何容易?但如果说到要在他家门前开条路,他就会立刻感觉到这件公共意义上小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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