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这就是美国（3 / 7）

大众仓储柜台后面站着名男员工。他手上戴着尾戒，顶着向后梳油头，身上除酒气，还混杂着便宜须后水味。阿琳仓储空间号码是C-33，大约三平方米。“这跟你卡车后厢样大，”男柜员讲话带着尾音拉长美国德州口音，“只要你发挥创意，就定够放。”东西确轻轻松松地塞进去。阿琳凑21美元（为此她卖些食物券和台电暖器），付月优惠价（二月仓储空间租金就会跳回41美元）。但人算不如天算，阿琳没想到她还得买锁头，外加有8美元保险费要付。这些钱临时叫她去哪儿生？柜台那位“德州哥”抬起饱经风霜脸，对她说，他也落魄过。他不仅替阿琳弄来锁头，还在保险费上放水。阿琳谢过德州哥，拖着脚步穿过寒冷水泥空地，关上C-33橘色铝门。至少现在她家当有家。

那天晚上和那个周末，他们还是回到十三街跟克里斯特尔起过，睡是地板。

阿琳又打电话给“旅馆”（Lodge）和其他收容所，但他们如既常地人满为患。周早上，她试着打给各处家,bao收容中心，结果她在多年前待过间中心找到房间

阿琳跟住处附近贩酒店要纸箱，开始收拾行李。

“走时候别哭哭啼啼喔。”阿琳边把餐盘放进纸箱，边跟克里斯特尔交代。

“去你，你现在是打算永远不回来是吧。你还会回来啊。没有你怎活得下去，是吧。”

“没有你也不行。”阿琳笑。

克里斯特尔边拍手边编起歌来：“不用搬喔，不用搬喔。”唱着唱着，她往阿琳背上拍。

“噢，克里斯特尔！”阿琳喊疼。二人打闹番，笑得挺开心。

玩耍告段落，阿琳接着打包行李。克里斯特尔这次问：“可以留几个盘子给吗？”于是阿琳另外拿出些给克里斯特尔用。

周四清晨，天空颜色看上去像没气啤酒；但到十点左右，它又成知更鸟蛋那种蓝色。光秃秃树枝纹丝不动；天空好似光洁蛋壳，枝丫则像壳上裂纹。车子缓缓驶向街头，车身上积层盐巴和冬日特有煤灰。密尔沃基公立学校放低温假，反正阿琳也没打算让两个儿子上学。她需要他们帮忙搬家。有朋友跟U-Haul搬家公司租车子，借给他们用，乔里负责把东西搬进车厢。寒气袭来，他指头和耳朵刺痛不已。冷冽风灌进嘴里，乔里感觉牙龈像是被硬塞进学校护理室塑料口腔模型被固定住样。他呼出白气，如厚重纱布般缠绕着他脸庞。他笑容穿透雾气，诉说着觉得自己能派上用场好心情。

来回几趟，乔里终于咽下自尊心，套上克里斯特尔沙黄色大衣。克里斯特尔则用别人捐给教会毯子裹住身体，席地而坐，就着电视上脱口秀节目吃香蕉布丁。

搬家前夜，阿琳黏上新假发，鞋子也擦得干干净净。她想尽量看起来年轻点，说不准会在收容所或大众仓储（PublicStorage）那儿遇见谁。问过收容所都还没有回电，所以家三口要在哪儿过夜，她还全无概念。但这会儿还轮不到担心睡觉事情，眼下她只想多塞点东西进仓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