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宴席也快散,干脆直接出宫门。谢燕鸿跟在父兄身后,左右无人,领路内侍官也在前头,谢月鹭说道:“圣
谢燕鸿听得愣,好下才反应过来,太子以为他好男色。怪不得那日没有后招,原来是这里圆过去。定是玉脂说些什才让太子误会,谢燕鸿干笑两声,心想着,误会断袖好过误会自己不识抬举,拂太子美意。
太子以为他不好意思,抬手拍拍他肩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君子有癖,瑕不掩瑜。”
谢燕鸿怕他再说点什尴尬话来,连忙告辞进福宁殿去。
大夏天,福宁殿却门窗紧闭,丝风都不放进来,圣人怕是病得不轻,谢燕鸿心里沉。谢韬正坐在床边,谢月鹭立在后头,床帐挂起来,圣人正靠坐在床头,看着气色却不错,面色红润,不似大病。
谢燕鸿忙请过安后立在兄长旁边,静静听着。
六安跑着去请大夫来,大夫把脉也把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说些模棱两可话,让好好休息就完事儿。
进宫时辰不能误,谢韬和谢月鹭过来看过后,便先行步。谢燕鸿留在后头,长宁那阵要命头痛似乎已经过去,他靠在车壁上坐着,闭目不语,眉头紧锁,嘴唇还发白,谢燕鸿叫他,他也不答应。
也不知他是怎,谢燕鸿时也无法,只能把六安留下来看着,自己匆匆进宫去。
太子主持宫宴如既往,谢燕鸿心里惴惴,并没有宴饮心思。颜澄跟随着父母就坐在谢燕鸿对面,谢燕鸿朝他笑,他却好像没看见似,转头与父母讲话。
酒过三巡,谢韬提出要面圣。
谢韬正与圣人聊着往昔戎马岁月,正聊到彭城役,设伏九里山,重创李朝大军。攻下彭城后,京师再无屏障,水军千帆竞发,沿汴水北上直取京师,改朝换代,定国号为“梁”。聊起峥嵘岁月,总是让垂暮之年人焕发生机,圣人聊得痛快,面酣耳热。
“那群蠢材,在九里山被围,惊得下巴都掉,被打得哭爹喊娘,好不痛快!”圣人先是大笑,然后又想起些什,语调急转直下,“可惜独孤信,也是代将才”
谢韬却似不愿再聊,垂首沉吟不语。
圣人长叹口气,握住谢韬放在膝上手,叹道:“朕身体日不如日,年纪上来,儿女也都大,见次少次,你也多来宫里看朕,聊聊往事也是好。”
谢韬也不说些龙体康健之类奉承话,再聊几句后,便告退。
别人提出来,太子敢不应,谢韬提出,他不敢不应。谢韬有从龙之功,从圣人在江东起家便跟在身边,当年前朝兵败,圣人挥师叩开京师城门,沿着御街直入大内,谢韬是策马紧随其后。
太子对待谢韬很礼貌,当即便让内侍官拿着自己牙牌去开内宫门,亲自领谢家父子三人面圣去。
圣人起居福宁殿就在面前,谢燕鸿本以为太子会和他们块儿进去,谁知道太子坦坦荡荡,在殿门外就停住脚步,示意他们进去。谢韬与谢月鹭先行,谢燕鸿落后步,看太子眼,正好与太子目光对上。
太子朝他笑,笑得促狭,谢燕鸿不明所以。
“那日是孤考虑得不周,”太子手虚虚握拳,抵在唇边,笑道,“没想到小鸿不爱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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