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束束朦胧光线,来到伊宁深水潭边,那片神秘水面,在密林间闪烁着微光。在棕色潭底,有个小小洞口,很深,据说直通往冥河,村里最勇敢小孩也不敢往里头潜游。他想起穆辛最喜欢在那水潭中游泳——他之所以被人叫做蝌蚪,不光是瘦小,还因为总爱呆在水里。古廖夫忽然明白,穆辛当时就已被他作曲天赋折磨着,他说过浸在水下,就听不见脑子里音乐声……古廖夫又想起他们过去常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直到有天,他灵机动,转而和他们起欺负起穆辛来,而且欺负得最起劲;那个小群体很快接纳他。他此刻终于意识到,这件小事是另件事排演,是预兆;他正是在多年后投入另个群体,转而欺凌起他同类,毁掉他们心血……也许是天生叛徒。古廖夫沉痛地想。他记得穆辛总是在反抗,神情愤怒又茫然,不明白世上为什会有这种无缘无故欺侮。古廖夫想起有天,穆辛被追打着,跃入潭中,他冒出头来,大声说他要潜进那洞口,几个孩子嬉笑着,说他没这个胆量。古廖夫呆呆地站在岸边,看着他倔强头颅消失在潭面上……
古廖夫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像刚从深水中探出头来样,大口地喘着气。他想起来:穆辛那天没有浮上来,他就此消失在潭底洞中。大人们打捞几天也不见踪影。他母亲伏在岸边放声大哭样子古廖夫还依稀记得——穆辛死,半个世纪前就死。
六、幻乐
尽管民警库兹明对古廖夫起挥之不去疑心,他依然认为案件突破口在大学生瓦尔金身上。古廖夫反常态演奏,恰恰点出他邻居嫌疑。他决定继续盯瓦尔金梢。只要拿到他罪证,古廖夫包庇罪(更可恨是愚弄警察罪过)自然也就成立,而不是反过来。这天夜里七点钟,瓦尔金离开公寓,吹着口哨,向城市北面走去。他踩着街边落叶,路望着枯枝间升起红月亮,陶醉在深秋风物和年轻人毫无理由欢快中,对身后跟踪者全未察觉。
往北就进入郊区深处,房屋渐少,景色愈加萧索。这带散布着些孤岛般别墅,主人只在夏季里来住上几天,其余时候都锁闭着,花园里草莽横生。别墅间是大片野地,除几株鸟爪似枯树伸向夜空,没旁遮蔽物,库兹明不敢跟得太近。月光下,只见瓦尔金身影在荒野上轻快地前行,不像信步闲游,倒像是有所奔赴。库兹明预感到这晚将会有收获。
直走两俄里,野草间浮现出条松软洁白土路,路尽头升起幢房子漆黑轮廓。那应该就是他目地,库兹明想着,加快脚步,没留神踩断截枯枝。毕剥声轻响。瓦尔金蓦地停下来,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央。库兹明以为自己,bao露,正要匍匐到草地上,却见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转向右侧灌木丛,像在谛听着什。这时库兹明也听到:阵枯哑呜咽声,夹杂着含混不清话语,从灌木丛后边断续飘来。只见瓦尔金身影犹豫着凑过去,隐入灌木丛暗影中,片刻后,传来他惊叫:“啊,怎是您!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这是怎?”
穆辛登门后几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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