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仿佛还是昨天事。
昨天,他还站在客厅窗前,额头紧紧贴着玻璃。昨天,他还完全属于他们。
莎拉不耐烦地跺脚,向车站大钟投以匆匆瞥。时钟清楚地显示火车老早就该进站。不过车站内没有任何关于列车晚点消息,所以他们只有继续耐心等待。
哈拉德也和她样紧张不安。他站着,来回踱步,不时地还踉跄下。他只有在紧张、感受到压力时才会这样。
火车终于进站,拉斯穆斯下车。起先,他们完全认不出他来。他变好多,
莎拉哼声。
哈拉德讲这些废话,她可不买账。
事实摆在眼前:她为拉斯穆斯特地洗头发,特地做他最喜欢饭菜。根据她说法,他最喜欢富有异国情调咖喱肉片、椰子香蕉,简直是印度菜肴杂烩还是什。她特地在几天前就将他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尘不染,还命令哈拉德到公卖局买来西班牙醇酒。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她始终坐立难安,老是没来由地发脾气。谁都知道,她实在是太紧张、太期待。
莎拉凝神注视朝着远方延伸铁轨。
她心想,只要闭上眼睛,从1默数到30,就会看到火车进站。她真闭上眼睛,开始默数,但才数到16就已经失去耐心,重新睁开双眼,恼怒地凝视向远方延伸铁轨,看看是否已有火车进站迹象。
“希望在生命里,能爱上个爱人。”
好份意义非凡、惊天动地爱情宣言。
拉斯穆斯再对父母保证,不用大费周章到车站迎接他,他再告诉父母,自己没带多少行李,不需要帮忙。他劝归劝,其实还是心里有数,这次回家,他们十之八九会亲自到车站迎接。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开车到火车站,这样他就不用在大雪中拖着行李,蹒跚踉跄地前行。
哈拉德与莎拉都跟工作单位请假,专程到火车站迎接儿子。两人紧张万分,努力忍耐着期待与雀跃之情,甚至看起来有些庄重严肃。
这是人之常情。
9月,他们就在车站与拉斯穆斯道别,当时他即将启程前往斯德哥尔摩上大学。从那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他。
圣诞佳节,他竟然不想回家,宁可与那些所谓朋友起过节。他居然在斯德哥尔摩这座鬼见愁大城市里认识“新朋友”,他们当然乐观其成,真正令他们气恼不已是,他竟选择抛弃他们,选择彻底脱离他们掌握。而他们还当他是小宝贝,他是他们唯,也是他们切。
现在已是新年,进入2月,他在即将满20岁时才想到要回家,与他们团聚。
他们终于能像对待孩子样悉心照顾他,好好庆祝属于他大日子。老天爷,他终于迈入20岁大关,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火车都还没进站,两人却赶个大早,站在月台上等候,活像准备迎接重要来宾接待团。哈拉德忍俊不禁,开起玩笑来。
“呵,你瞧,们都把帽子拿在手上,恭候国王大驾光临呢!”他边说边笑。
莎拉倒是搞不懂哈拉德笑点到底在哪里。现在这个场面,有什好笑?
“可别告诉,你早上为赶着出门接拉斯穆斯,都忘洗头发喔!”
哈拉德继续调侃她,从旁轻轻推她下,言行之间充满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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