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线不充分空间,偶尔会发生曝光。相机“砰!砰”地在时间上画出粉笔道,剪掉现在。曝光声音好像降落伞张开,伴随着或许会死不安和活下来安心,像覆盖司机气囊那样给人以松软刺激。
——正宇呀。
——嗯?
妈妈发出“砰!”声音,尚未被选择剩余风景苍白地飞走。经常闭上眼睛,偶尔会为蒸发感到可惜,于是明朗地笑,像拉降落伞绳索似翘起嘴角。
很久以前照片上,总是显得很尴尬,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那里。背后是说不清楚颜色,可以说是九七〇年代色彩,或者说是乐观蓝,环抱在柯达明度和富士式色度之中。有时流露出阴沉得好像要马上消失表情,朝着某个人,朝着某个人想要未来露出分辨率很低微笑。镶嵌在照片里无知,永远无知却刺痛着心里某个地方。们说不知道什时候,大多意味着可能失去什。刚刚给予就要夺走,这是照片常做事。所以在很久以前,妈妈手里拿着沉重相机呼唤声音,充满对生活期待和乐观喊出“正宇呀”,那种奇怪而酥麻感觉,或许就是事先呼唤将要遇到丧失名字,只是当时还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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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妈妈经常让站到某个地方。
——正宇呀。
——嗯。
——在那儿站好。
关于光线,还想起另外场面。那是爸爸像烤篝火似坐在电视机前,接受电磁波辐射场面。爸爸在穷乡僻壤长大,想见邻居,都要走很远路。太阳落山后,村庄里黑得连身边人手都看不到。下雪,就张开嘴巴品尝冬天;下雨,就偷听陷入冥想大地在吟唱;偶尔也跟大人们学习取悦鬼神方法。尽管是半个世纪前事,然而想起那时候,怎说呢,感觉爸爸不是从另个“时代”,而是从另个“世界”来到这里。明明是亲身经历,有时却感觉自己人生像是从哪里读到或听来故事。尤其是平日上午呆坐在电视机前看癌症保险广告时候尤其如此。大概是认定老年人记忆力和分辨力下降,老演员清清楚楚地重复着刚刚说过保险公司电话号码。这种时候突然感觉这边世界和那边世界都很陌生,仿佛误闯别人房间。在心里暗自思忖,“是,爸爸,癌症话题会摧毁所有人心情”,可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茫然地注视着爸爸拿着咖啡杯手。那是大学毕业前几天,到现在已经十多年。
那天看到爸爸手依然很大,很厚,里面谦虚地盘踞着通过长期劳作锻炼
妈妈让站到某个地方,就会动不动地调整呼吸。
——正宇呀。
——嗯。
——看这儿。
不记得是谁告诉,拍照时要静静地站好。可能是个非常平凡人,这个人知道好事很快就会过去,这样日子不会经常到来,就算到来也很容易被忽略。所以遇到这样瞬间就要看清楚,固定在个地方……应该是上年纪人。事实上们家曾经有过几次这样机会,尽管不多,不过确有过。每次们都像“愉快地跳舞,停下来”这句歌词说那样,准确无误地停下来。做成成为过去完全姿态,完全准备,在心里数数,然后冲着相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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