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施外表看不出破绽,但是韩孺子能理解这位太子遗孤处境:太后心意难测,大臣表里不,外有崔氏虎视,内有宗室暗斗……他确有理害怕、紧张。
“你总是要辅佐皇帝。”
“因为只有皇帝能与那个暗中帮派较量。”杨奉看着韩孺子,明白少年心事,“请你理解,如果北军大司马真是名可塑之材,会顺势而为,助他臂之力,到时候也请倦侯顺势而为,在府中安心度日。”
韩孺子饮下杯中残酒,难以想象就在多半年之前,自己还是赖床不起宠儿,短暂皇帝生涯改变切,他虽然没有尝过权力真实味道,却在最近距离嗅到香气。
“他不是可塑之材。”韩孺子肯定地说,“他对帝位渴望甚至不如东海王,朝中文臣之所以没有全力支持他,想必也是这个原因,犹豫不决还不如清心寡欲。”
酱肉、兴安楼烧鸡、老家胡同腌鹅掌……啧啧。”不等说完,张有才口水快要流出来。
“去厨房偷吃去吧。”韩孺子笑着撵走张有才,亲自为杨奉斟酒。
杨奉也不客气,拿起酒杯饮而尽,韩孺子只喝小口,再为杨奉满上。
“夫人让你来?”杨奉连饮三怀,问道。
“嗯,她说进入正月之后诸事繁杂,再难抽出时间给您送行。”
杨奉为倦侯斟满杯,倦侯年轻,缺少必备经验与手腕,但有点是杨奉所欣赏:他总能猜到最简单、最本质答案。
“再给倦侯留道题吧:太后和崔宏谁会先出招?出什招?”
“你倒是很听话。”
韩孺子挠挠头,“她说得很有道理,新帝要在元月初登基,接着要去太庙和各处祖陵拜祭,还要拜天地日月、宗室互拜……府丞看来不打算让休息。”
“这是好事,参加这些仪式,能向众人昭示太后对你确没有杀心,你能更安全些。但你还是要小心,太后只是暂时稳住局势,朝中势力比从前更加复杂。太后与崔家绷得太紧,都在小心翼翼地走独步桥,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惹来猜忌,所以你很安全,旦有人想要打破平衡……”
“杀死废帝就是最简单有效挑事儿手段。”韩孺子明白这点,他现在出门都带着杜穿云,“你也小心,既任军职,切即按军法行事,大司马若想杀你,轻而易举。”
杨奉冷笑声,“韩施强装世故,内里还只是名不知世事少年,他非常害怕,比你当初进宫还要害怕,他不知道谁值得信任,却又渴望得到帮助,对来说,这只是机会,不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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