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公子,来喝杯?”
文遣摇摇头,凑近些低声道:“押倦侯大胜。”
“押什?”韩孺子没听懂。
文遣在桌上轻轻敲两下,瞥眼正在大吃大喝杜穿云,“千军易得,将难求,倦侯能找来这样壮士,赌什都不怕。”
“当然。”韩孺子还是没听明白,再想问时候,文遣已经转身走。
声音还是太大些,张养浩脸红,急忙道:“不不,这回点不要,输赢都是倦侯。”
张养浩转身要走,韩孺子把抓住,“先给透个口风。”
张养浩苦笑道:“真不知道,总之柴小侯很会玩,绝不会让倦侯失望。”
韩孺子放开张养浩,扭头看向站在身边杜穿云,杜穿云正盯着桌上残酒,在江湖上,他算是有名号人物,到哪都能得到热情接待,站在边看别人尽情吃喝经历可不多。
“还等什?”韩孺子说。
点,马上就会满上,根本无从拒绝。
他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喝过酒加在起都没有今天多。
酒过三巡,柴韵被家仆叫去给祖母磕头拜寿,他前脚刚走,小院里气氛急转直下,刚才热闹就像是场梦境,做梦人醒,梦也就跟着破灭:谄媚者收起僵硬笑容,稍事休息,侏儒和仆人狼吞虎咽地偷吃酒肉,客人们或茫然呆坐,或小声交谈,谁也不愿意在主人缺席时候浪费有趣话题。
失去柴韵陪伴,韩孺子下子露出原形,他是废帝,是“孤家寡人”,没人过来跟他说话,甚至没有目光愿意看过来。
只有张养浩是个例外,倦侯是他请来,不能表现得太冷淡。
韩孺子酒醒半,悄悄观察,这才发现有些客人时不时向主桌偷瞄,感兴趣目标好像不是废帝,而是那个手酒壶手肥肉杜穿云。
“扶更衣。”韩孺子说,张有才立刻上前步,搀着主人起身,然后伸脚踢下,杜穿云才反应过来,放下酒肉,将手在身上擦擦,扶住倦侯另边。
院子不大,茅厕离正厅也不远,倦侯离开之后,里面似乎更热闹些。
“撒尿就撒尿呗
杜穿云笑,再不客气,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也不用筷子,伸手抓起炖肉大嚼,然后对矜持张有才说:“这就是为什不爱当太监,早晚会重返江湖。”
张有才轻哼声,他是皇宫里出来人,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水多得几乎要流出来,他也得保持镇定,绝不能给主人丢脸。
张养浩开个头,名少年勋贵走过来,向倦侯拱手道:“倦侯还记得吗?”
“你是中山王外孙……”韩孺子回忆柴韵介绍,怎也想不起名字。
“叫文遣,家父现任涿郡太守。”
“倦侯喝得尽兴吗?”张养浩站在桌前,低声问道。
韩孺子喝得晕晕乎乎,以为自己在用很小声音说话,其实整间屋子里人都能听到,“只是喝酒聊天吗?什时候玩骰子?”
张养浩会心笑,“等天黑,不过今天不玩骰子,柴小侯有新花样,输赢更大,包倦侯满意。”
柴韵还没有继承爵位,大家已经开始叫他“小侯”。
韩孺子也笑,杜穿云向他保证过,怎赌都不怕,于是探身在张养浩肩上重重拍两下,“有你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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