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韩孺子召集众将,宣布他要亲自率兵过河打探敌情,命令他们即刻制定计划,明日出发。
众将吃惊,不敢劝说,都看向柴悦。
柴悦上前道:“城东烽火台足够高,能望见对岸情况,将军不必亲身涉险,若是非要过河,派斥候足矣。”
韩孺子摇头,“你说匈奴人入冬前几天才会来突袭,那对岸此时就不会有匈奴骑兵,何险之有?楚军至此,是为与匈奴人战,不只是今年,还有明年,守城终非长久之计,早晚要过河突袭匈奴,而不是等匈奴人来突袭。”
柴悦想会,“对岸原是楚地,地图详尽……”
话会显得很尴尬。
韩孺子微笑道:“老将军也是守城兵,击败匈奴人,自然有你功劳,甚至能够以功抵罪,让你回乡与家人团聚……”
“‘永不录用’——将军不明白这四个字含义吗?”
“用你当旗手,好像也没什事。”
“这是塞外,天高皇帝远,你能让当旗手,能改名籍吗?还是戍边囚徒,再多、再大功劳也与无关。”
“地图再详尽也不如亲眼所见,意已决,诸位尽职。”
将官们开始安排过河计划,又有好几个人来劝说韩孺子,都被他驳回。
第二天大早,韩孺子率领二百骑兵出发,这次巡查走不多远,每人只带两日口粮。
经由观河城小心翼翼过河,韩孺子勒马等候后面队伍跟上,向身后旗手笑着问道:“怎样?”
房大业雄狮般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说:“群孩子。”
韩孺子确不能改动房大业名籍,那需要朝廷许可。
韩孺子身体前倾,“功劳与你无关,存亡也无关吗?”
房大业又不吱声,两人就这对视,好会之后,房大业开口道:“齐王父子兵败身殒,早就应该去地下追随。”
“你是大楚将士,却忠于叛王贼子,实在令人不解。”韩孺子顿顿,“也为人所不齿。”
房大业站在那里动不动,突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连句告辞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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