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悦身后,有人用极小声音说:“干脆冻死算,匈奴人倒省事。”
那是名被东海王强制送来勋贵子弟,柴悦假装听不到,事实与战绩能够征服普通士兵,大概只有身份地位才能压制这些勋贵。
城墙上有人用石子轻轻敲两下,柴悦整个人为之振,股热血从脚底直升到头顶,顷刻间将寒意驱逐空。
全体楚军也被这轻轻敲击声所震动,甩动手臂,将劲弩握得更准,准备跪立引弦。
柴悦装出镇定样子,控制步行速度,慢慢走上台阶,走到最后几级时候,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
寒冷没有将铁甲冻裂,但是能让它们显得更加沉重,即使隔着厚厚棉衣,柴悦也能感受到铁片坚硬以及附着在上面寒冷,走路比平时更加艰难,像是背负着大块生铁。
入夜不久,柴悦亲自率领千名士兵由岭下绕行至流沙城,马匹全被原路带回,将士徒步进城,少数士兵站在城墙上观望,大部分站在城墙下方待命,人人手持劲弩,可是等将近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匈奴人过河迹象。
刚才下阵小雪,现在已经停,柴悦守在城墙上方,借助微弱月光望向大河。
河水已经结冰,白天时,柴悦看到几名匈奴人往河床上抛掷石块,由此猜测他们今晚将会渡河,现在却不那自信,只能来回踱步,小声提醒士兵们盯紧些。
如果第战不能挫败匈奴人锐气,碎铁城很快就会失守,柴悦肩负重任,比身上铁甲沉重多,不仅是碎铁城,还有将近三万名楚军性命、镇北将军信任和京中母弟安全。
队匈奴骑兵真过河,可是数量太少,粗略估算,大概有至三百人,而且他们没有直奔碎铁城,而是纵马来到岭上,目标是流沙城。
柴悦等人急忙躲在墙垛后面。
匈奴骑兵数量远远多于楚军,可仍然非常谨慎,先派人过来勘察情况。
柴悦率领这只伏兵下子进退两难,发射劲弩杀死这些前驱匈奴人轻而易举,可如此来就会,bao露伏兵。
城下匈奴人在小声交谈,北城门早已关闭,他们进不来,于是绕城而行,显然要找别入口。
柴悦需要次大胜,他相信自己判断绝不会错,寒冬已至,匈奴人急于开战,有机会就会渡河,可是只有事实能证明他是正确。对于塞外这只楚军来说,柴悦统帅地位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两次判断失误就足以令众将士失去信任。
墙上墙下千人还都尽忠职守,没人发出声音,更没人抱怨,可柴悦明白,天亮时候匈奴人若是还不出现,他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威望将消失得干二净。
柴悦来到城墙下方,在士兵中间缓步走过,小声说:“凌晨是最危险时候,匈奴人十有八九会选在天亮前刻渡河。”
将士们保持沉默,柴悦能猜到他们心中疑问:十万匈奴人何必偷袭三万楚军把守小城?既然凌晨时分最危险,为何要整夜守在这里?
柴悦有解释:匈奴虽然兵众,但也希望用最小代价攻下碎铁城;凌晨最危险,并不意味着其它时候就是安全,为应对各种可能,他只好在流沙城等候整夜。可这些解释没必要说出来,大家要看到是偷偷渡河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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