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稠扭动肥胖身躯,像只巨大虫子爬到皇帝脚边,砰砰磕头,“见驾不迎,臣之死罪,臣不敢求饶,请陛下赐罪。”
崔腾正要教训这些不开眼家伙,东海王也下马走过来,问道:“洛阳没接到圣旨吗?”
宋郡丞连磕数头,回道:“洛阳几个月没接到圣旨,刚刚听闻朝廷更新,就被贼军所围,因此……因此不知陛下驾临。”
东海王转身道:“倒也不怨他们无礼,原来真是不知情。”
韩孺子点下头,知道东海王这是在给双方找台阶下,洛阳是大城,离京城不算太远,函谷关也不是唯通道,此地*员没理由对朝中大事无所知。
但他不想点破。
樊撞山跳下马,凶神恶煞似地往那里站,*员当中不少人认识他,这时却也吓大跳。
“还不跪见陛下?”樊撞山喝道。
有几个人跪下,并非自己想跪,而是被这声给吓得双腿发软,其他*员陆续跪下,却都犹犹豫豫,不肯磕头,反而抬头看向樊撞山身后骑马少年。
韩孺子身戎装,身边只有少数侍卫,没有最显眼仪卫,也没有人人皆识朝中重臣,身后几十面旗帜对皇帝来说显得还是太寒酸。
难怪众人不太相信这就是皇帝。
臣无能……”
韩孺子跳下马,上前扶起樊撞山,大声道:“此战第功,非樊将军莫属。”
众楚军高声欢呼,他们都看在眼里,对此毫无疑问。
樊撞山站起身,呵呵笑两声,疑惑地看向洛阳守军,“他们什时候出来?”
韩孺子不管洛阳守军,下令本部将士集合,列队驶向洛阳城。
东海王道:“河南尹韩稠呢?还不让他快出来接驾?”
“是是。”宋郡丞膝行后退,几步之后站起身,仓皇向府里跑去。
没多久,府里出来群人,大部分人出门就跪下,个大胖子却冲到皇帝马前,趴在地上号啕大哭,“真是陛下!真是陛下!大楚又有希望,苍天有眼、祖宗有灵、百姓有福、宗室有救……”
这就是河南尹韩稠,韩孺子与东海王族叔。
韩孺子还是经验不足,没料到会有这样场景,翻身下马,说道:“朕之皇叔,可不必拘礼,平身。”
崔腾也跳下马,来到名*员面前,“老宋,你不认得?”
老宋身为郡丞,在洛阳职位仅低于河南尹,见过崔太傅二公子,忙道:“认得认得,崔二公子……”
崔腾抬腿踢脚,“认得却不认得皇帝?你想满门抄斩吗?”
踢得不重,宋郡丞全身却是哆嗦,急忙叩首,“微臣无知,不识龙颜,伏乞恕罪,伏乞恕罪……”
数十名*员块磕头,可还是有人忍不住抬眼偷瞄。
城门大开,连守门士兵都跑出去争抢战利品,倒是“严格”执行皇帝命令:全军出城参战,不留人。
没人迎接皇帝,樊撞山换乘匹马,前头带路,直奔河南尹府邸。
与般地方官不同,河南尹不住在衙门里,另有府宅子,从前是河南王府,如今是洛阳侯府,占地颇大,门庭比衙门还要宏伟,足以令京城里各座王府失色。
东海王抬头观赏,不住点头。
已经有人提前通报,王府门前彩灯悬挂,亮若白昼,大批*员列队,就是没有河南尹韩稠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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