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他倒是说希望以后跟多亲近。”泥鳅终于察觉到皇帝神情不对,他也变得尴尬起来。
泥鳅从前是渔村里野孩子,不像张有才那熟悉宫里规矩,也不像杜穿云从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心事比较单纯
泥鳅年纪小些,不够稳重,敢在皇帝面前说话,夜里服侍皇帝就寝时,忍不住炫耀道:“跟着皇帝真是好啊。”
张有才不屑地撇撇嘴,韩孺子笑道:“有什好?不是出征打仗,就是吃野菜,不比你在拐子湖捕鱼更舒服吧?”
“那不样,捕鱼泥鳅……总是泥鳅,跟着皇帝,泥鳅变大鱼啦,那多大官儿,从前连见都见不着,现在全都对客客气气。”
张有才更不屑,忍不住道:“你得记着,他们是对陛下客气,不是对你。”
“这个道理能不明白?客气是给陛下,东西总是给吧?”泥鳅笑逐颜开。
时值仲春,白昼渐长,天气转暖,群宽袍大袖*员拿着锄头刨地,身后是另群*员撒种、覆土,没会工夫身上就开始出汗,接着双腿发软,手中农具无比沉重,脸上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可是没人敢叫苦,更没人敢怠工,因为皇帝走在前面,与他们干着同样活儿。
这是他们从彭城出发第站,皇帝要亲自劝农,仪式都是现成,先是祈雨、拜神农,然后是皇帝赐给当地包种子,地方长老献上枯草包裹泥土,最后是皇帝与百官下地耕田。
之前仪式都好说,无非是象征性地做些动作,还有本地巫觋怪异舞蹈可供观赏,耕田却是实打实地出力,偏偏皇帝是个实心眼,本来只需要扶下犁、举锄刨个三四下就行,他却亲自推犂耕完整块田,然后又带着群臣碎土撒种。
半个时辰就能结束劝农仪式,下子从清凉早晨延长到酷热下午,就算是真正农夫也很少会在太阳底下干这久活儿,更不用说群四体不勤文官。
韩孺子已经换好衣裳,听到这句话,脸上笑容消失,“有人送你东西?”
泥鳅还没反应过来,得意地从怀里取出两枚金簪,簪子造型极为精美,泥鳅全不在意,掂两下,“有好几两呢,找人看过,是真金,那个官儿说,这算是提前送给新婚贺礼,嘿嘿,等成亲,还有好几年呢。”
“哪个官儿?”
“就是本地朱县令,他可真是个好人。”
“他送礼给你,没提什要求?”
吏部位随行*员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田龚里,被几名士兵迅速抬走,以免有碍观瞻。
最后排官吏全都来自本地,经此累,他们终于明白皇帝劝农是来真,县令毕竟聪明些,向站在田边看呆师爷不停使眼色,直到眼泪哗哗地流,师爷终于反应过来,悄悄离开,改变之前做好安排。
于是,黄昏时分,劳累整天皇帝与百官终于坐下来吃饭时候,桌子上摆放不是珍馐美味,而是地里刚挖出来野菜、陈年粟米熬成杂粥、乡农自酿豆酱与米酒。
县令押对,师爷也充分理解老爷用意,皇帝对这顿饭十分满意,饥肠辘辘百官吃得也是分外香甜,纷纷称赞农家风味美餐。
若不是晚上发生件事,韩孺子甚至会给县令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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