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没叫崔腾进来,独自看下午奏章,最后发现个问题:他没法不露痕迹地召见赵若素。
赵若素是中书舍人,属于外臣,皇帝出行时候能够便宜行事,回京之后,切都有规矩,赵若素不能随便进宫,等到皇帝正常执政之后,他才能出现在勤政殿,可那里属于宰相等人,皇帝很难越过众大臣直接与名递送文书掾吏私下交谈。
这件事只可自己解决,不能求助他人,韩孺子也不着急,黄昏时分,先去拜见太后与母亲,然后回寝宫休息。
听说皇帝要给崔家再封侯,皇后没有为之高兴,反而劝皇帝不要这做,“崔家权势已然过重,不可再增,要是说,应该让父亲交出兵权,回家颐养天年。”
与大将军有隙东海王为崔家邀功请赏,大将军女儿反而建议削夺父亲之权,韩孺子真有点糊涂,“大将军南征北战,绝不是为颐养天年,他既然立功,就该得到封赏,这与他外戚身份无关。”
阻击匈奴人,他都有大功,朕要重赏于他,可是大将军官至极品、爵为列侯,已无可封余地,只能恩及子孙,你提提建议。”
这种事确是东海王长处,想会,回道:“崔胜亡故,崔腾即是嫡子,早晚要继承崔宏侯位,不需要封侯。”
“崔胜不是有个儿子吗?应该由他袭爵吧?”
东海王笑道:“规矩是这个规矩,但总有商量余地:崔胜之子年龄太小,撑不起崔家,崔腾又正得陛下欢心,崔家早晚会找个理由,请求立崔二为嫡。陛下若想皆大欢喜,不如向皇后透露口风,请崔家早些递上奏章,陛下让崔二袭爵,再另封崔宏之孙为侯,门两侯,崔家该满足。”
“你不觉得崔家……太大吗?”韩孺子喜欢皇后,也信任崔腾,可崔宏太看重权势,崔腾又没有真本事,让他感到为难,他已经拒绝过次给崔腾封侯,这次也不太情愿。
崔小君却不这想,寻思会,说:“先让写信与父亲商量下吧,他若不愿交权致仕,随陛下封赏就是。”话说完,她笑,“陛下是不是觉得不领情?”
韩孺子摇摇头,他觉得皇后似乎在提防什,所以要为崔家未雨绸缪。
让他感到遗憾是,自己与皇后或许再也不能无话不谈。
“赏罚需分明,崔家既立此功,就该得此赏。”
韩孺子有些意外,东海王居然给崔家说好话,尤其是崔腾并不在场,“朕会考虑,你自己呢?想好封赏吗?”
东海王笑道:“陛下允许携妻回京,就已经是天大恩德,不要封赏,也不要官职,如果陛下需要偶尔提些小小建议,就把留为侍从吧。”
东海王只有在完全占据优势情况下,才会说几句真话,韩孺子笑着摇摇头,说:“好吧,你暂时留下,随传随到。”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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