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转头瞧,是那枚舞仙盏。
“既然你今晚公然求娶滕娘子,有件事叔叔也可以当面跟你挑明。”淳安郡王指指酒盏,“这是滕府之物,大约五日前,有人把它当作礼物送到府里。”
蔺承佑脸色淡淡,拿起酒盏慢慢摩挲。
“让人查过,这舞仙盏是当年宫廷匠人文仙芝所刻,当世只有两套,套收在宫里,另套当年圣人赏给大败吐蕃滕将军,此物太稀少,故而头几日查就查到滕将军头上。”
顿顿,又道:“除这套仿制杯子,府里还收好几样出自滕府礼物,有亲手做点心,有亲手做鞋袜,还有亲手做荷包。点心漆盒与滕府平日用来送礼漆盒模样,包裹鞋袜绢布也是滕府特有妆花锦,送礼之人刻意在包装上留下种种痕迹,似是唯恐们猜不到这些东西是滕娘子送。因为做得太起眼,们府里管事早在收到第份礼物时就把这件事告诉。”
蔺承佑随手撒把鱼粮,没用。
那群鱼非但不上钩,还个劲地在水底下冲他吐泡泡。那串泡泡,让他想起滕玉意在水下昏过去之前对他吐出那串。
蔺承佑闭闭眼,很好,连鱼都在取笑他。
这鱼是没法钓,他放下钓竿作势要起身,横竖自己个人想不明白,他打算当面找滕玉意问问。
有些话可以靠别人转述,有些话非得当面说清楚不可,她到底怎想,他得亲耳听她说。
刘公公走足有半个时辰,蔺承佑仍独自坐在鱼池边钓鱼。
阿芝和昌宜原想让蔺承佑带她们玩,白白闹腾会,到底被清虚子道长连哄带骗拖到殿里去。
清虚子道长自己也没留下。
太子也识趣地闪开。
偌大座庭苑,转眼只剩蔺承佑个人。夜风呜呜地吹,说不出萧瑟。
蔺承佑端详手里酒盏,满眼都是嘲讽:“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败坏滕娘子名声。做鞋袜做荷包极费心思,滕娘子可没这个耐心,她前阵子忙着避难,这阵又整日在书院里念书,哪能抽得出这多闲工
刚要起身,有个人走到鱼池边。
那人锦袍下摆上刺着联珠双鱼纹,微风拂过时,纹路上银鳞若明若暗,只略站站,那人就在蔺承佑边上坐下。
淳安郡王拿起蔺承佑刚放下钓竿,望着水面温声道:“今晚在殿中喝着酒,为何突然想起来为自己求亲?”
蔺承佑也望着水池,闻言笑笑:“不过是赶巧。今晚君臣都在说宗室子弟亲事,正好侄儿有心上人,就顺嘴提提。”
淳安郡王叹口气,从自己怀中取出样东西递到蔺承佑面前。
皇后令人出来探视好几回,但宫女和太监无不轻手轻脚,那小心翼翼样子,像是生恐自己引起蔺承佑注意,远远张望眼,便静悄悄退回殿中向皇后禀告池边动向。
蔺承佑钓半晌鱼,非但耳边听不见半点人声,眼前也没半个人影乱晃。
这正合他心意,他现在急需静静。光这个还不够,他巴不得整个宫苑人都消失才好。
但周围再安静,他心里也片刻静不下来,更过分是,枉他钓半个时辰鱼,鱼竿始终动不动。
池中鱼儿仿佛察觉到什,集体躲到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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