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回御史台
路上，同僚罗真担忧地询问徐静书：“肩上伤得厉害吗？早上
扶着你时，发觉你
直抖。秦大人出手也太重
！”
罗真年岁不过十五六，武德元年还是个小毛孩子，加之又不是镐京人士，大约是没太听过当年“甘陵郡王案”，故而也不懂秦惊蛰为何会因旁人闲聊桩市井丑闻就大打出手。
“没伤着，那时只是吓着，”徐静书抿抿唇，转头看向今日领头那位资深同僚高杨，“前辈，先前您进殿答话时，有没有听到皇帝陛下最后是作何处置？”
高杨笑笑：“还能作何处置？太医官没有在姜大人身上验出严重伤痕，自是按律对秦大人及沐大人罚俸三个月事。”
“咳，那沐大人可真亏，就只初时动下手将人掀翻在地，也跟着挨三个月罚俸，”罗真嘀咕着，转头笑觑沐
最微妙是殿前护卫们。虽寻常殿前护卫只是八等武卒，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来，不可能是绣花枕头，况且秦惊蛰并没有狂怒到拼命地步，队十二人联手怎
可能制不住她个？
再来就是平日虽不能见其踪迹，但谁都知道必定就隐匿在附近金云内卫，居然从头到尾没有个人现身出手。
她蓦地想起当年秦惊蛰说过，世间永不乏阴霾混沌，但也始终有光。
微红眸中泛起浅浅水波，漾开些许隐秘笑意。
无论今日这种种“失职”是巧合还是有心，她都更愿意相信，这是所有沉默者发出微光。
于公来说，徐静书很清楚自己今日确实失职。
但眼看着秦大人被姜万里当面含沙射影地羞辱、攻讦,却只能忍气吃闷亏,她真做不到无动于衷。
斗胆演场戏拉偏架后，她心中不免生出几许羞愧慌乱来。加之她很怕“挨打”这种事,同时也怕看别人挨打，哪怕挨打那个人是让她愤怒且不齿姜万里,她也没有勇气多看眼。
在两位同僚搀扶下，她颤颤将头扭向边，吃痛般皱着脸紧闭着眼睛,心音纷乱如鼓,耳畔满是杂乱又似渺远嘤嗡嘈杂,整个人紧张到有些恍惚。
直到御前近侍振响上朝玉铃，殿前渐渐安静下来,她才慢慢回过神,与同僚们起到殿外站好。
公道总在人心。对吧？
****
“大理寺少卿殿前殴打太常侍诏”毕竟不是小事，朝会进行约莫个半时辰后，想是国政大事都议得差不多，便有御前近侍去请太医院首医来替姜万里验伤。
要说秦惊蛰还真有两把刷子，先时明明把那姜万里揍得嗷嗷惨叫不绝，首医却愣是没验出太严重伤痕来。
随后，名负责内城防务与秩序皇城司*员也被召进殿内，而殿前纠察御史与当值护卫中今日领头人也被唤进去问话。
众官进殿后,殿前纠察御史需齐整候在殿外,不能再随意交谈或走动。
身边沐青霓不着痕迹拿手肘碰碰她,目视前方，唇畔有古怪笑痕，偷偷冲她竖大拇指。
徐静书有些尴尬地紧紧嗓子,抿唇远眺。
定下心来后,徐静书才隐约察觉，今日“失职”似乎不止她个。
期间几位年轻僚们次次冲到秦大人身旁“试图劝阻”，次次被“打飞”。这也就罢,毕竟是瘦弱文官，招架不住秦大人出手也算在情理之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