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安心毕竟只停留在被窝里。第二天早上,几乎彻夜未眠他刚睁眼,就看到刊登着让他提心吊胆内容报纸已经摆在眼前。读过内容后,他忽然感到些许轻松。报纸以横跨两栏大标题报道奥村郎惨死,也简单记述验尸情形。
“……由于弹痕位于前额中央,加上手枪掉落位置,判断死者并非z.sha,相关当局已循他杀方向追缉凶手。”
大意如此两三行文字鲜明地烙在庄太郎眼中。他看到这段,仿佛想起什急事,突然跳出被窝。但爬起来又能如何?转念想,他又钻回床上,仿佛身旁有惊悚东西般,用棉被蒙住头,蜷起身躯不敢动弹。
小时后(这段期间他身处怎样人间炼狱,就交由读者自行想象吧),他匆匆起
地拒绝庄太郎借贷请求。郎赤裸裸敌意让庄太郎怒气攻心,觉得在情敌面前摇尾乞食自己真是窝囊。同时,明知庄太郎心情,却利用本身优势在无关痛痒处发泄私欲郎,也让庄太郎恨之入骨。郎坚称没义务借款给庄太郎,然而,郎长期以资助者身份自居,使庄太郎不知不觉越来越依赖这种资助,期待变成理所当然,由此庄太郎无法接受郎突然不借钱做法。
争执愈演愈烈。他们都明白问题根本不在此,却不得不为金钱纠纷针锋相对,于是心底越发难受。假如当时桌上没有那把手枪,应不致演变成这种局面。不巧郎平日就对枪械兴趣浓厚,加以附近屡屡发生盗窃案,为防身,他预先填充子弹,把枪摆在书桌上。怒之下,庄太郎抄起那把枪,冲动地射杀对方。
话说回来,庄太郎记不起究竟是受什刺激拿起手枪,又怎会扣下扳机。平常庄太郎,不管吵得再凶,也绝不可能兴起射杀对方念头。这是时失手,还是鬼迷心窍?实在难以用常识判断。
但庄太郎杀人已是明摆着事实。眼前只有两条路:要毅然决然自首,要彻底佯装不知情。庄太郎走上哪条路?正如读者推测,不用说,他选择后者。倘若现场留下能追查出他犯案蛛丝马迹,他也不会心生这样妄念吧。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连个指纹都找不到。回到租屋后,他整晚反复思量,最后决定装成与此事毫无瓜葛。
顺利话,警方或许会断定郎z.sha。再退步,即便无法排除他杀嫌疑,又能拿什怀疑庄太郎是凶手?现场并未遗留线索。不仅如此,根本没人知道那时庄太郎在郎房里。
“嗳,有什好担心?总是幸运得很。过去不也做过许多形同犯罪坏事?也从未被揭穿啊。”
没多久,他已能这样自安慰。旦放下胸中大石,与杀人时仿佛迈入绝境心境截然不同,心中倏然浮现人生荣华画面。仔细想想,多亏这场意外,使他不必费吹灰之力便能拥有让两人争风吃醋那名女子,由于社会地位和拥有财富差距,女子多少比较倾心郎,而今对手已不在人世。
“哦,是何其幸运!”
夜晚,被褥之中,庄太郎反白天忧虑,变得格外乐观。他裹在又薄又硬棉被里,望着天花板缝隙思念心上人。无与伦比璀璨色彩、沁入心鼻芳香及柔和音乐占据他身心。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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