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命思维木马依旧像时钟指针似以格二郎等人为轴心不停地旋转。坐在上面乘客和围观观众心底定也隐藏着万般辛劳,可是表面上仍欢乐无比地随木马起摇头晃脑,配合乐手旋律踩拍子,唱着“大风大浪为送行……”仿佛暂时忘却尘世烦扰。
但那天晚上,有样东西在这成不变儿童与醉鬼童话国度里,或者说老喇叭手格二郎心里,激起些许波澜。
那是公园人潮到达巅峰,也就是晚上八点到九点时候事。围着木马观众说夸张点儿简直是人山人海,越是这种时候,微醺师傅越是会在木马上摆出古怪姿势,逗得围观人哄堂大笑。就在此刻,个神志清醒年轻人拨开闹哄哄人群,翻上恰好停住木马台。
即便青年脸色有点儿苍白,看上去有点儿心神不宁,繁杂之中也不会有人留意,但这个人却不包括格二郎,当时他正站在装饰台上,而年轻人坐木马碰巧在他前面,巧是,见那年轻人上木马,阿冬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发票,看到这幕,大概是忌妒所致,吹着喇叭格二郎忍不住在视野所及范围内关注起对方举动来。不知为何,票都发,应该已经没事,阿冬却不离开年轻人,反而倚在前面汽车车盖上,暗示性地扭动着身子,流连不去,这更令格二郎介意。
不过,他监视绝非白费,木马还没
肩,万分期盼着它属于自己天,也就是领薪水日子。发薪日当天,格二郎原以为阿冬会拿装着二十几圆袋子在回家途中买下披肩,然而并非如此,她收入似乎得先尽数交给母亲,所以两人就这样在平时那个十字路口道别。慢慢地格二郎把这个当成自己事,每天都期待着她今天是否会披着新披肩来,还是明天?可是毫无迹象。就这样过半个多月,奇怪是,阿冬绝口不再提披肩,仿佛完全死心似披着那条土气披肩,但依然没忘记内敛微笑,勤奋地来木马馆上班。
格二郎看着她那惹人心疼模样,不由得对自身贫穷产生股前所未有、近似愤怒情绪。不过是区区七圆几十钱钢镚儿,却不能随心所欲,思及此,他更是愤恨不已。
“今天吹得真带劲。”
格二郎胡吹通,弄得站在他旁边年轻太鼓手瞅着他怪笑。他有种“随他去吧”自,bao自弃心情。平常他总是配合着单簧管,在对方改变旋律前都吹着同首曲子。现在他打破规矩,由他喇叭带头不断变换曲调。
“金比罗船……帆风顺,咻啦咻啦咻啦……”这是香川县民谣。
他摇头晃脑,大声吹奏。
“那家伙疯。”
其他三名乐手忍不住面面相觑,讶异于这个老喇叭手狂躁。
这不单是条披肩问题。歇斯底里老婆、无理取闹孩子,贫穷、衰老带来不安,去不复返青春,他将平日种种愤懑诉诸金比罗船旋律,拼命地吹奏着。
这天晚上格二郎吹奏曲调也让在公园里游荡年轻人直笑:“木马馆喇叭真够闹,那喇叭手肯定碰上什好事吧。”格二郎把他和阿冬悲叹,不,不仅如此,把世间切悲叹都寄托于这管喇叭,就像要让喇叭声响彻公园每个角落似使劲吹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