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不过。”说,“你也不小,该明白除疯子跟白痴之外,所有人偶尔都会怀疑——只要他们刚好想起来——自己并非完全神志正常。要找发疯证据太容易;自己琢磨得越深,想出来也越多。有谁脑子能经得起你给你自己考验?拼命绕圈子想证明你是疯子!真奇怪你还没把自己逼疯。”
“难说。”
咧嘴笑。要是像自己认为样是个好演员,这笑应该就只有被逗乐成分。
“笑吧,”她严肃地说,“倒是希望你能笑之,可你不能。它就在那儿,永远会在。”她低头看双手,低声细语,“那个诅咒。”
要换个语气讲,这四个字听来会很夸张,会戏剧化得可笑。然而她讲得很机械化,毫无情感,好像这说已经成种习惯。可以想到她在黑暗中躺在床上,对自己久久地重复这句话,在穿衣时候对着身体说,照镜时候看着自己脸说,日复日。
坐在椅上扭动下,粗鲁地咆哮:“够。就因为个坏脾气女人要发泄她怨恨和愤怒,胡言乱语说顿——”
“不,不是。继母只是把直知道事明讲出来而已。之前不知道它在丹恩血脉里,但清楚它是在这里。怎可能不知道?身上就有堕落痕迹,不是吗?”她踱过房间站在面前,偏过头,两手将发卷向后拢去。“看耳朵——没有耳垂,耳头又尖。人不会有这种耳朵,畜生才有。”她脸又转向,依旧扯着自己头发,“看额头——这小,畜生样形状。还有牙。”她露出她白而尖细小牙,“脸型。”她双手松开头发,沿着颧骨下移,在有着异样尖突下颌处相交。
“就这样?”问,“你其实还有六趾呢,对吧?行,就算这些都跟你自己认为样诡异,那又怎样?你继母也是丹恩家员,她也是毒蝎,可她堕落印记呢?她难道不是跟般女人样正常健全吗?”
“话不是这说,”她不耐地摇摇头,“她外表没问题。有,而且精神也不正常。——”她坐在靠这边床沿,胳膊肘撑着膝盖,愁苦泛白脸窝在两手中间,“跟其他人不样,打小就思路混乱,连最简单事都搞不清。什事到脑里都是团糟。不管想什,老有层雾隔在它跟中间,另外还有其他百十种想法堵在那儿,所以每回想法才冒出来就不见。老得在雾里摸着找,等最后找到,又得再三重复同样过程。你能解这有多可怕吗?辈子这样过,年复年,心里明白将来不会更好,只有更糟。”
“不能。”说,“听起来再他妈正常不过。没有人是思路清楚,不管他们怎装。思考这事儿本来就叫人头昏——雾蒙蒙念头瞬间即逝,只有尽可能地捕捉,然后组合在块儿。这就是为什人们会那执拗于自己信念和意见;因为和毫无章法过程相比,再疯狂想法都显得清晰完美、充满理性、不证自明。要是放弃,就得潜回那滩雾蒙蒙泥沼里,再糊弄出个别出来。”
她把脸从手掌里抬起来,羞涩地对微笑。
“真奇怪之前并不喜欢你。”她脸又严肃起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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