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上,南净粪夫罢工,给街坊提俩要求:是不准让跑海粪夫进门,二是天气太热,每家交份解暑费。街坊受不臭,商量着交钱,福禄和于德顺叫来群跑海帮,两伙人就打起来。打走南净厂粪夫,于德顺拿上粪桶粪杓,吆喝跑海帮在胡同里收拾起来,把满地粪汤冲洗得干干净净。
小宝拍拍福禄,说:“这哥们儿挺能干,你也学学。”
说,他这是聪明,会儿你们可以去给街坊掏粪。
果然,于德顺收拾完,就叫上跑海帮,挨家挨户掏粪洗马桶。等他们忙活完,福禄和于德顺带们去安定门外粪摊。去得太晚,不少人已经卖光收摊,剩下几个卖粪干小孩,懒洋洋地摇着扇子赶苍蝇。
在个粪摊前蹲下,看看荆条圆盘里黑紫色粪干,问于德顺:“怎看纯不纯?”
,小宝问他怎,他腾地站起身,说:“要报仇。”说完便往外走。小宝拉住他,说:“着急没用,们也没证据。”
于德顺说,跑海粪夫都是自己做粪饼,绝不掺假。他和福禄肯定是在城外卖粪时候,得罪南净粪厂人,否则表弟也死不。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划拉着算账,说:“种地年四季缺不得肥,多个卖纯粪,粪厂就少个生意,算下来得少赚十二个大洋。”说完,他站起来拍拍手,又说:“这多钱,还真是敢杀人。”
递给于德顺支烟,他点上抽两口,又是副很认真模样。
中午,们去西四大街找个馄饨摊,随便吃点,打算第二天去城外粪摊看看。
16号,和小宝早去灯市口,找福禄和于德顺,天还早,就溜达过去。走到猪市大街(今东四西大街),遇上生猪市赶集,路走过去,听到都是猪叫,鼻子里全是猪粪味儿。过生猪集市,还是满鼻子粪味儿,问小宝,有没有什不对。
于德顺从地上捡根麦秸管儿,弹弹灰,放嘴里吹两下,插在块粪干上。他捏着麦秸管儿,斜趴下身子,噘嘴凑上去,衔住麦秸管,腮帮子动几下,随后站起身,拉到边,吐掉麦秸管儿,说:“兑,吸不动。”
不太明白,但也不想问。又看几个摊子,于德顺要拿手搓搓,要试着吸两下,
小宝皱着鼻子闻会儿,说:“×,人屎味儿。”
找个街坊打听:这条粪道粪夫罢工,从早上到现在,每家门口都有堆没清理粪,茅厕里粪也都冒尖儿。
拐进方家胡同,迎面冲来两群人,边跑边对打,人人手里拎着粪杓。群小学生躲在墙根里看,拍着手哈哈大笑。和小宝傻在那里,再看,是跑海帮和南净粪夫打起来,福禄和于德顺也在里头,正舀粪汤子往外泼,他俩后头,是八九个光膀子汉子。
小宝骂句,冲上去帮忙,还没施展开,就踩两脚粪,弯下腰就吐。往前去几步,又退回来,捏着鼻子叫福禄住手,福禄不理,仗着人多,打得南净粪夫满胡同跑。那群人跑到十七高小门口(方家胡同小学),要往里进,校门口个戴眼镜男人喝住他们,骂通。
看,是高小校长舒庆春,曾在报社跟他见过。走过去,打个招呼,问他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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