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先生逃出来后,跑回家吃碗面条,又被警察追出来。
“今天晚上,他家里人都得送到火车上去。”
“火车?”
火车是接触者隔离区。
跟道外比,傅家甸穷得厉害,地势低洼,民宅街道拥挤不堪。能用来做防疫隔离地方只有客栈、学校、几座兵营和两个戏园子,连大车店都被征用,做消毒站。
没人清楚这场瘟疫究竟是什。直到12月27日,伍连德和林家瑞在间民房里,悄悄解剖个日本女人。
金木愣:“日本女人?”
林家瑞点头,说那女人是个中国人老婆,半夜咳血死。那天清晨,他和伍连德听到消息,就来到死者家里检查尸体。他们关上门,让警察封锁现场,不许任何人靠近,对房子简单消毒后,决定就地解剖。
“伍博士解开那女人和服,就问,准备好吗?说完,刀划开尸体皮肤。”
他切除尸体部分胸软骨,将注射器针头插入心房,抽取血液。随后,切开肺脏、肝脏和脾脏,取出感染部分组织块,泡进福尔马林溶液中。
。
金木问为什。
“报应。他说这是老天报应。”
林家瑞拉金木到酒店大堂沙发上坐下,讲他和伍博士刚到哈尔滨时件事。
他们来之前,傅家甸只有两个北洋医学堂[6]医生和五个助手。他们来不及处理死去病人,尸体只能由警察拖去坟地埋掉,唯防疫措施是在病人家里消毒。
把接触者隔离在疫症院之外,非常重要。伍连德和中东铁路公司磨好几天,借到120节火车车厢,作为接触者隔离营。医生每日诊察,连续七天体温正常,才能解除隔离。在后来万国鼠疫大会上,伍连德把这经验称为“最有效隔离方式”。
快11点时,来辆马车,接林家瑞离开,去防疫局。临走前,林家瑞说,第二天
这是中国医生第例人体解剖[7]——不但大逆不道,就连官方都不允许。而且,旦感染,两人肯定活不。
就因为这件事,人们说伍连德冒犯神明,惹天怒。佘先生找群人,到防疫局抗议,要求惩罚伍连德。他们说,瘟疫越来越厉害,都是上天惩罚。
金木听完呆半晌,掏出烟抽,问:“解剖确诊鼠疫?”
林家瑞“嗯”声:“们带着显微镜,当天就发现鼠疫杆菌,能感染肺部鼠疫杆菌。但佘先生说没错,那之后确实死人越来越多——因为没有控制传染源。”
伍连德请来道台大人、警务长亲自看显微镜,让他们相信,这不是神秘天谴,而是传染病。然而,隔离治疗却困难重重。没人愿意被关起来,更没人愿意相信,染病亲人彻底没救儿。
“每天晚上,街上都有人悄悄丢弃尸体。很多人不愿警察上门,不相信西医消毒。”
“不知道鼠疫病人尸体会传染?”
林家瑞摇摇头:“们来之前,并没有确诊是鼠疫。”
北洋医学堂采用是法式教学,看重临床观察,但不太做实验。他们根据病人症状,判断是肺部感染疾病,但并没和鼠疫直接联系起来。
整个傅家甸,只有间日本医生实验室,那名医生确实想到鼠疫。他捉几百只老鼠做化验,却并没发现鼠疫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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