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不由苦笑:如果说那些民众们就是猴子话,那,自己又算是什呢?每个人都是耍猴人,同时,又是猴子。只不过,是以另外方式被那些耍猴者耍。其实,人生就是这样简单吧,自欺,欺人,然后被人欺。这些,既是心甘情愿,也是无可奈何事。
1870年12月,到金陵后曾国藩给朝廷写封奏折。对于这次失败经历,曾国藩直耿耿于怀,在奏折中,曾国藩流露出明显酸楚,也深切地检讨自己。慈禧读着曾国藩折子,心里也如打翻五味瓶番。个人,如此自虐般地苛刻自己,是种病态呢,还是种美德?或者说,是种病态美德?而自己所做,是刻意地摧毁权威,还是有意无意地“借刀杀人”?这点,连慈禧也拿不准。切,似乎都是天意吧!人力,哪里敌得过天意呢!慈禧心中不由有丝怜悯。多年以后夏天,曾国藩儿子曾纪泽受命出任驻英、法大使,临行之前,两宫皇太后召见他,慈禧把曾纪泽叫到面前,跟他谈起当年天津教案事件,他们番谈话,可以说是,bao露各自思想:
曾纪泽:中国臣民恨洋人,不消说,但须慢慢地图自强,才能自济,决非毁教堂,杀洋人,便算报仇雪恨。现在中国人多不明此理……
慈禧:可不是嘛,们此仇何能日忘记!但是要慢慢自强起来,你方才话,说得很明白,断非是杀人烧屋就算报仇。
曾纪泽:臣从前读书到“事君能致其身”语,以为人臣忠则尽命,是到极致。观近来时势,见得中外交涉事件,有时须看得性命尚在第二层,竟须拼得声名看得不要紧,方能替国家保全大局。即如前天津案,臣父亲先臣曾国藩,在保定动身,正是卧病之时,即写遗嘱吩咐家里人,安排将性命不要。及至到天津,又见事务重大,非死所能事,于是委曲求全,以保和局。其时京城士大夫骂者颇多,臣父亲引咎自责,寄朋友信常写“外惭清议,内疚神明”八字,正是拼却声名以顾大局。其实当时事势,舍曾国藩之所办,更无办法。
慈禧:曾国藩真是公忠体国之人。
慈禧言辞当然堂而皇之。问题核心在于:个自私而专制政权能够引领这个国家走向自强吗?并且,个极端喜欢奢侈生活,把个人生活和爱好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人,是承担不推动社会进步重任——当些自强措施涉及到专制制度根本利益时,所有措施便会画地为牢;兴风作浪,必然是堆尸位素餐、因循守旧腐朽人马。个落后政体,明显是承担不自强重任。
回到金陵后曾国藩像只疲惫不堪鸟样,终于无奈地落下脚来。他身体已全然飞不动,只能依靠自己记忆苟延残喘。他开始回忆生飞翔过地方:白杨坪、湘乡、长沙、京城、衡州、岳阳、武昌、南昌、安庆、金陵、徐州、周口、保定、天津……那些曾经生活和盘桓地方,像是张复杂、密致网样,团团地罩住他。他就这样莫名地,以生活轨迹,与这些大大小小地方结缘,然后系上个死死结。曾国藩直反诘自己,如果身处盛世,以自己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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