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立言、立身表现,是足以青史留名,问题是在这样乱世,曾国藩能保住自己名节吗?他从不敢想,也从不敢保证。自己身后,切都宛如个巨大黑洞样,切都是未知,切都会天翻地覆,连永垂不朽道德能否保证,曾国藩都没有确定把握。
1871年某天,在金陵曾国藩看到窗外有株他直非常喜欢白玉兰树,在乍暖还寒将要吐露花蕊之时,突然不明原因枯槁而死,曾国藩不由感叹人生和世界无常。虽然最后刻还没有来,但曾国藩早就准备好,时刻准备跟死神道离去。在最后时光里,曾国藩几乎停止切热情,残存于世,只有怠惰、悲伤和冷漠。此刻曾国藩,已是越来越直接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就像处四处漏风老房子,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缝隙,冰冷罡风呼啸着穿过。最后日子里,曾国藩专心致志所做件事就是写自己最后份遗嘱。这份遗嘱,让曾国藩颇费番脑筋,可以说这是对于自己生份总结,也是对于自己做人份总结。也许,对于曾国藩而言,越是觉得回天无力,就越是寄希望于道德。现在,道德成他唯救命稻草。他知道,要想身后名垂青史,道德表率是至关重要。至于其他,人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忽视。在写这份遗嘱时,曾国藩感到自己生就像个阴谋样,那是精心设计个布局。只不过,这个布局不是自己设计,而是不可捉摸命运设计。至于自己,只是当中个棋子。个人生,就那样迷失在棋局中,痛苦而绝望。痛苦本质是什呢?还是因为苍凉。苍凉是什呢?苍凉——就是超越痛苦痛苦。
余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极品,而学业无所成,德行无可许,老人徒伤,不胜悚惶惭赧。今将永别,特立四条以教汝兄弟。
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自强之道,第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二曰主敬则身强。内而专静统,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工夫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为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聪明睿智,皆由此出。庄敬日强,安肆日偷。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恭敬,不敢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与民物,其大本乃同出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读书学古,粗知大义,即有觉后知觉后觉之责。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初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立人达人之人有不悦而归之者乎?
四曰习劳则神钦。人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若农夫织妇终岁勤动,以成数石之粟数尺之布,而富贵之家终岁逸乐,不营业,而食必珍馐,衣必锦绣。酣豢高眠,呼百诺,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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