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又不说话。
钱国栋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新设备费钱着呢,伤残老兵那多,能从资金规划委员会手里抠出这大笔开支,你爸可是花番苦功夫,上下奔走四处动用关系,这两个月估计连囫囵觉也没睡过个。”
吐口烟雾,又道:“咱们国家伤残老兵待遇,在整个联邦地球那是最好,给车给房,终身医疗免费,买个车票坐个飞机都有优先权,每个月还有笔不少抚恤金。比如这套房子,地段好环境佳,市价最起码也得八百万以上。虽然不能干重活,但平时在家陪着你婶子和妞妞,没事看看书组织几场聚会,联合老战友去军营里给新兵上上课,跟你讲,般中产阶级也没这舒坦快活。”
江封闷闷道:“这是您应得。”保家卫国浴血奋战战争英雄,国家再怎优待也不为过。
钱国栋笑:“是,是应得。可联邦地球上跟相似老兵那多,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应得待遇。咱们国家在善待老兵这块儿之所以做得这好,你爸最起码有半功劳。你别看,又不可能坐在这专门跟你编瞎话,你在体制里头消息应该比灵通多,四处打听打听,像你爸这种省部级干部,哪个不是想方设法把
封把车开进小区里树荫底下停稳,钱国栋下车,并没有支开拐杖,指着不远处小公园道:“陪进去坐会儿?”
江封点头,跟在钱国栋后面往公园里走。眼下正值晚秋,h市偏南,桂花菊花依旧开得浓烈,银杏树金黄叶子洒地,各种颜色汇聚在起十分好看。
钱国栋沿着鹅暖石小道往公园深处走,速度不快,江封仔细看两眼,除稍微有些停顿凝滞,步伐瞧上去和正常人并无二样。
两人在座亭子里坐下来。钱国栋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抖出支递给江封,江封本来不打算抽,想想又接过来,捏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
钱国栋按下打火机点着他,又收回来点着自己,深深吸口,仰头吐出口烟雾:“你跟你爸,还这不冷不淡处着?”
江封也抽口,默默没出声,等眼前那片烟雾快散尽时才道:“您就不恨他吗。当年要不是他当逃兵,或许您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钱国栋笑笑,左手捏着烟,右手将两条腿搬直,拽起截裤脚,露出两根金属材质假肢。指关节倒扣往上敲敲:“变成什样?这样儿?”
江封紧盯着那两根金属,瞳孔微微收缩。钱国栋在抵御虫族百慕大战争中身受重伤,双腿高位截肢。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但只有亲眼目睹才更能体会那场战争残酷。
“看着有些吓人,其实也还好。”钱国栋放下裤脚,叼着烟又吸口:“这两条腿设计都是目前国内最顶级,只要习惯其实跟正常人也没什区别,不影响生活。而且马上又要换腿,”
他捏着烟,转身往亭子外花坛里抖抖烟灰:“你爸这段时间直在开会,忙得就是这个事,要给所有战争里受伤截肢老兵重新换套设备,据说是军部那边刚研发出来,能连接神经,直接用脑子就能控制,外形也是仿真,反正用起来就跟真手真脚个样,到时候换好让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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