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栗子又掉下来啦……”她眯着眼看,小声地说。
“哦,原来是栗子掉下来声音啊……刚才就是这声音把弄醒。”
略微提高声调,边轻轻地起身离开,走向不知何时已渐渐亮起来窗边。倚在窗前,任方才那颗不知从还是她眼中落下热泪沿着脸颊向下流淌。几团云彩停在对面群山背后,给那带天空和山脉染上条浓重赤红,看得入迷。不会儿,农田那边也隐约传来响动。
“老是站在那里会着凉呀!”她在床上小声地说。
回过头去,本想用轻松语调回应她;可当看到她睁大双眼担心不已模样,却怎也说不出那样话。沉默着离开窗边,回到自己房间。
九三五年十月二十日
下午,像往常样将节子留在疗养院,穿过农忙田间,越过杂木林,走过山坳里那个人迹罕至狭长村落,和山涧细流上吊桥,爬上村子对岸那座遍是栗子树小山岗,在岗顶上斜坡坐下。在那里,待就是几个小时,以开朗而又沉静心情,心意地构思即将下笔故事。孩子们摇着栗子树,不时有栗子落下来,从脚边滚过。果实落地声音总是大得响彻整个山谷,将惊醒……
周围所见所闻,无不在向诉说着这生活果实已经成熟,并催促着尽早采撷——这让很是喜欢。
当太阳终于西斜,山谷间村落早已完全被对面山上杂木树影隐没,便慢慢站起身来,下山,过桥,听着水车轰隆轰隆声音不绝于耳地从这个狭小村落四面八方传来,漫无目地在村中转上圈。想到节子应该已是急不可待地盼望着归来,便加快脚步,穿越铺满八岳山麓落叶松林,赶回疗养院。
十月二十三日
再过几分钟,她又像每次天亮时样,难以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重新钻回被窝,听着那咳嗽声,无法用语言表述自己心里不安。
十月二十七日
今天下午,照旧在山里和林间度过。
这整天,有个主题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两个人真诚约定结为连理主题——在过于短暂生当中,们究竟能给彼此多少幸福?在难以违抗命运面前,对年轻男女静静地低下头,并肩而立,彼此用心温暖着心,身体温暖着身体
天快要亮时候,声奇怪响动将从睡梦里惊醒,那声音好像就近在耳边。竖起耳朵听阵,整个疗养院就像死般沉寂。而后便无端地清醒,再难入眠。
只小飞蛾贴在窗玻璃上,透过那扇窗,呆呆地望见拂晓晨星幽幽地发出两三点亮光。可望着望着,愈发觉得这样黎明有种难以名状寂寞,尽管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什,还是轻手轻脚地起身,赤着脚走进隔壁仍旧昏暗病房。走近病床跟前,俯身看看节子睡脸。想不到她忽然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问:
“怎?”
用眼神示意她什事也没有,继而慢慢弯下腰来,难以自制地用自己脸紧贴着她脸。
“哎呀,好凉!”她闭起双眼,轻轻转转头,头发上传来清幽香气。有好久,们就这样动不动地贴着对方脸颊,感受着彼此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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