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段工程结束,告诉庄可想要他陪出去走走。他说好,这个季节,们可以去云南。
玉龙雪山后面有片海拔四千米草坪,初秋还是油油绿。些牛马散落在四处静静吃草,栈道尽头有间寺庙,被风吹淡颜色经幡在阳光下轻轻翻飞,排破旧木屋如梦般向着山坡下面延伸去,但貌似许久没有人住。
没有人住。庄可有些怅然地说,还以为会再见到那个卖煮玉米老大爷。他抓住有些冻僵手呵气,上次来时候,们都感冒。
们?人物指向不言而喻。因为庄可句无心记忆,狠狠地吃起醋来,只觉眼前好山好水瞬间黯然。他不知失落,路拉着手从丽江再到中甸,如热恋情侣。但那些曲曲折折山路,光从大巴窗口探探就觉得很倦,山坳间四处散落村庄在黄昏中早早睡去,唯有大丛三角梅开得寂寞又艳丽。真是,真不知万事万物原来是有情绪,路途上安静是寂寞,握在手中温暖是寂寞,连适时盛开美丽都是寂寞。种种
。
年轻是件华服,幸好它仍在衣柜里,只是稍稍蒙尘。
9月末,罗森要去欧洲开会,顺道去曼彻斯特探望儿子,行程将有个月。临行前,们很难得地有时间去情调极好餐厅吃意大利菜,在灯火映照下喝红酒。罗森穿件阿玛尼白T恤,气色显得年轻不少,影影绰绰中他看眼神似比恋爱时更温情,但心不在焉。晚餐时直在想如果庄可穿上这件T恤,必定比罗森更为英俊妥帖。
爱人都是经不起比较,悲哀地发现,原来罗森手背已经有星星点点老年斑。而呢?暗忖着,在庄可眼里,比他女友小芮又要惨淡几分?
是见过小芮,在刚刚受伤进医院那几天,她抱着汤壶,和庄可有说有笑地推门进来,满脸生动表情,见才怯怯地喊声虞姐。她生怕因此事故炒她男友,拼命地与说他好处,庄可有多聪明,多有天分,只是粗心。那些夸赞自然带着些情人眼里出西施意味,静静笑着,听着,感觉室静物都因为小芮充满爱意声音而摇摆起来,微微有些焦躁不耐。
之后便没见过小芮,亦不太记得她样子。单觉得她年轻,生动,像枚汁水饱满果实。
隔日经过美美力诚,忍不住逛进男装部,买衣服送给庄可,却被他婉拒。不得已拿出老板兼阿姐架势,他还是拒不领受,并十分认真温和地说,虞桐,不要让觉得自己像个被你圈养小男人。也不是你宠物,不用想着精心打扮。若你有心,若你爱本来样子,就请尊重自尊。
这个男人要爱他本来样子,不肯与交换针线桃李,莫非只与交换爱情?
但有时疑心这世界是否真有所谓爱这东西,爱太虚无。当未感觉它存在时,它是生活里无足轻重东西,是和罗森客厅里最平常只摆件。当真隐隐在庄可身上看到爱轮廓,又会觉得怎都抓不住、辨不清,感觉到自己在这爱中精神虚弱,强烈需要抓住些有力旁证。
可是当爱情需要附加证明时,是否说明本身投入程度就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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