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肺病少女——是真砂子罢?连她名字都忘——无端惹起那场害人害己恋爱事件。你送回东京之后,住个多礼拜,就回国来。们老家在离城市有二十来里地翁家山上,你是晓得。回家住下,自己对病,倒也没什惊奇骇异地方,可是痰里血丝,脸上苍白,和身体瘦削,却把那已经守好几年寡老母急坏,因为那短命父亲,也是患这同样病而死去。于是她就四处去求神拜佛,采药求医,急得连粗茶淡饭都无心食用,头上白发,也似乎天天加多起来。哩!恋爱已经失败,学业也已辍,对于此生,原已没有多大野心,所以就落得去由她摆布,积极地虽尽不得孝,便消极地尽顺。初回家年中间,简直门外也不出步,各色各样奇形草药,和各色各样异味单方,差不多都尝个遍。但是怪得很,连自己都满以为没有希望这致命病症,到回国后所经过第二个春天,竟似乎有神助似地忽然减轻,夜热也不再发,盗汗也居然止住,痰里血丝早就没有。娘喜欢,当然是不必说,就是在家里替煮药缝衣,代操作切那位妹妹,也同春天天气样,时时展开她愁眉,露出她那副特有真真是讨人欢喜笑容。到初夏,药也已经不服,有兴致时候,居然也能够和她们道上山前山后去采采茶,摘摘菜,帮她们去服点小小劳役。是在这年——回家后第三年——秋天,在们家里,同时候发生两件似喜而又可悲,说悲却也可喜悲喜剧。第,就是那妹妹出嫁,第二,就是定在城里那家婚约解除。妹妹那年十九岁,男家是只隔支山岭家乡下富家。他们来说亲时候,原是因为们祖上是世代读书,总算是来和诗礼人家攀婚意思。定亲已经定过四五年,起初娘却嫌妹妹年纪太小,不肯马上准他们来迎娶,后来就因为病,搁就又搁起两三年。到这回,病总算已经恢复,而妹妹却早到该结婚年龄。男家来说,娘也就应允他们,也算完她自己件心事。至于这家亲事呢,却是父亲在死前年为定下,女家是城里家相当有名旧家。那时候年纪虽还很小,而们家里不动产却着实还有点可观。并且又是个长子,将来家里要培植读书处世是无疑,所以那家旧家居然也应允婚事。以现在眼光看来,这门亲事,当然是们去竭力高攀,因为杭州人家习俗,是吃粥人家女儿,非要去嫁吃饭人家不可。还有乡下姑娘,嫁往城里,倒是常事,城里千金小姐,却不大会下嫁到乡下来,所以当时这个婚约,起初在根本上就有点儿不对。后来经父亲死,们家里,丧葬费用,就用去不少。嗣后年复年,母子三人,只吃着家里死饭。亲族戚属,少不得又要对们孤儿寡妇,时时加以点剥削。母亲又忠厚无用,在出卖田地山场时候,也不晓得市价高低,大抵是任凭族人在从中勾搭。就因这种种关系结果,到考取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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