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正因如此,“过往”在那些受迷惑者心目中才被无限放大。对此感触最深,大概莫过于那些从灾难血盆巨口边溜走人,他们亲人没有经历过死亡集中营,却如赫希所说,曾“被强制劳动,做过难民,遭受过种族迫害与隔离”。幸存者经历必然引发某种伦理散焦,令你很难不产生这样想法,即你在这个世界空气中所占据位置,原本完全有可能被别什人填充。不仅如此,这个位置照理就属于那些被毁灭他者。普利莫·莱维[2]对此说得极其直白:“幸存者都是低劣者,蝇营狗苟者;优秀者全都死掉。”
并不优秀者,地域或命运之偶然性受益人,不得不服从于无形绝对命令。这里所指,不仅在于你不得不将切做得比要求更好,无论自觉与否,而且在于世界会直被你视为栋刚刚失去主人房子,而们坐在被遗弃沙发上,墙上挂着他者照片,们需要学会将其视为亲人,尽管们对此并无充分权利。
这是种特殊迷惑性,种保障过去存在于当下常态化视角,它如此强大,像滤光镜或者墨镜样,要将今天隔挡在们视线之外,要将其染成其他色调。过去无法拯救使得这目光尤为炽烈,直如美杜莎目光,将逝去世界石化,变成纪念碑。
将记忆引出掩体,引出微观历史暗处,使其变得可见可闻——类似尝试当下很多人都在做;随着新书籍和电影问世,大规模抢救性工程变得普遍,个体爱情故事变成某种类似于集体项目东西。其任务似乎可以归结为汉娜·阿伦特当年所指出,方面是被排挤出世界群体抱团取暖,另方面是作为世界起始公众空间。但赫希并不将后记忆描述为项目或者当代情感特殊类型,而是某种宽泛得多东西:后记忆“并非运动、方法或理念,将其视为创伤性知识以及象征性经验隔代回归机制”。
后记忆,如此来,就是内心语言分支,这语言决定其传承性,构建起横向与纵向联系(还可能阻断那些无权使用该语言者)。不仅如此,后记忆还是某种培养基,现实本身能够在其中转化为某种特殊样式,改变色彩及正常比例。苏珊·桑塔格在论述照片时曾经说过类似话:“照片其实并非艺术形式。和语言样,照片是种培养基,艺术品诞生于其中。”和语言及照片样,后记忆比自己直接功能要宽泛得多,它不仅指向过去,而且能够改变现实:将过去在场变成叙述钥匙。
被卷入过去与现在之间热交换人群,已经远远超出那些与欧洲犹太人历史存在联系人群。过去与现在之间界限,在家族口述记忆看来,像极将时代分割为无辜时代和阴暗时代那条。祖母讲述、曾祖母回忆、曾祖父照片统统见证着过去:在那个未被损害世界,切人与物各居其位,若非黑暗突然降临,也许会直这样持续下去。在这意义上,后记忆是非历史性;而记忆与历史对立却无处不在,而且对于其中方偏爱已然成为基本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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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传说,而历史是描述;记忆在乎公正,而历史要求准确;记忆劝谕训诫,而历史清算纠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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