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应得休息——有个抽屉,里面躺着“玛琳娜·茨维塔耶娃小包物品”。据说,它是茨维塔耶娃十六岁儿子穆尔从叶拉布加带来,在母亲z.sha之后。这个小包裹得以幸存,却没有被人争着抢着写书,也没有被人抖落于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实展示诸如“普鲁斯特大衣”之类名人纪念物内里——这些东西轻易便可掉落,像钥匙掉进破洞那样,掉进绝对忘却,掉进非在口袋。
包裹里东西并未开列清单,这就意味着,可以认为那里面没有什重要;只能猜测,这个登记为“件”藏品包裹里其实有“很多”东西。那里面东西,即使在女诗人任何个诗行都能引发狂热兴趣年代也无人问津,想必是太过寒酸或者破烂,无法放在橱窗里展览吧。茨维塔耶娃在疏散时将些东西带在身边,其中既有不可丢弃纪念品,也有匆忙收拾可以拿去变卖法国物件,还有某些完全用不上偶然被收进来东西。没有人知道,穆尔带来那些东西属于哪类,但他定觉得它们相当重要,才会特意从叶拉布加那栋幽暗小木屋里收拾出来,带到奇斯托波尔,而后又辗转带到莫斯科,煞费苦心地拯救和保管——假如他不是像自己母亲那样随随便便将所有东西堆成堆话。那也许会是内容不详掉漆铁皮盒,珠串,钢笔,几绺小孩头发,以及些说不上名字和用途玩意儿,它们之所以被放进口袋大概纯属偶然。但也有可能是最最珍贵、不可或缺——关于母亲,丈夫,女儿回忆,那块特殊石头,那个难忘瓷碗碎片。关于它们,无人能够讲述。这些无人知晓物品突然之间失去主人,变得孤苦伶仃。
在所继承书籍、文稿、家具、衣物中间,有很多物品生活都忘贴上标签,好让明白(哪怕是暗示也好),它们从何而来,与谁有关。相册里,钢琴家多布罗温肖像明信片旁边是张质量上乘纳杰日塔·克鲁普斯卡娅[10]—列宁遗孀照片复印件,背面是太姥姥写下大字:“纳杰日塔·康斯坦丁诺夫娜·克鲁普斯卡娅这张照片是谁给你们?在莫伊谢伊·阿布拉莫维奇那儿见过张不样。萨拉·金兹堡,1956年7月2日。”这张照片应该正是这位莫伊谢伊·阿布拉莫维奇——萨拉情人冲印,那上面盖着他照相馆印章,就坐落在不远处米亚斯尼茨基街。关于这个故事任何细节已经永远无法获知,显赫而可怕世纪人物——克鲁普斯卡娅,斯维尔德洛夫,高尔基——从家庭记忆中悄然溜走,似乎从不曾来过似,根本无从查证。
天,妈妈突然给十五岁看样东西,这样东西后来再怎翻箱倒柜都再没见过。那是只小小钩花钱包,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里面装着个硬硬东西,是张折成四折、折痕已经开裂纸片。打开纸片,正当间工整地写着“维克多·帕夫洛维奇·涅利多夫”。萨拉女儿、外祖母廖利娅终其生将这个钱包揣在侧身背女包里。好奇地追问,这个人是谁?但妈妈也不知道。不死心:这算怎回事呢?就这回事,妈妈说,谈话便就此终止。
不消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