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论事,连同其余好处:他女友现下没有工作,完全可以照顾年幼——她非常喜欢孩子。
这些事是很多年后才支离破碎地听说。而在此前,所得到关于外祖父母死因回答总是和世界秩序样成不变,其忧郁对称曾度令深感迷惑:外祖父死于肺炎,外祖母死于心衰。这两种病听上去都令人似懂非懂,因而更显得异常可怕,肺和心脏由此成幼小意识中最为重要人体器官,非但足以决定生死,而且动辄便要背信弃义地发炎或衰竭。至今仍记得那种猝不及防惊天逆转带来惶惑与可怖,当十七岁第次听到父母向透露事情真相时。这个故事本身便是可怕而疑窦重重,无法提供任何答案,但最艰难还是讲述过程本身,父母显然极不情愿推开那扇锈在滑轨上铁门,露出那个向外喷吐着非人寒气黢黑窟窿。他们无法回答问题,甚至于最简单那个:那个女人是谁?他们同样无所知。在当年1974年8月,妈妈愤然拒绝与她见面,不愿意接纳这个挤占廖尼亚对廖利娅思念不速之客。三个月后,廖尼亚本人也沉入黑夜,连同他规划,他那鞋刷毛似胡子茬和那些忧郁、好笑幽默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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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利娅和廖尼亚,在脑海中直是天造地设对,和他们名字样,如此完美而又平等地相互补充着。他们那不无孩子气、充斥着感叹号和省略号通信是于1934年写下,那时生活还显得十分笨重而耐久,每去趟达洽都要大动干戈,运送家具、手提饭盒、衣服箱子、煤油炉和茶炊马车队在凌晨莫斯科鱼贯而行,但没有个人会觉得麻烦,仿佛理应如此。曾祖辈郑重其事生活方式还多多少少站得住脚,尽管也出现些新风尚和露水鸳鸯式偷欢。廖尼亚向廖利娅提出求婚并得到应允,但也有些附加条件。他们遵守承诺,没有急于要孩子;正是青春燃烧岁月,穿插着旅行、疗养、海滨度假;在山区拍摄照片上,旅行者在镜头前摆着姿势,辆黑色甲壳虫轿车,袭蝶舞碎花裙。廖利娅完成医学院学业,廖尼亚也以优异成绩从建筑学院毕业,开始工作。两位年轻苏联专家,和所有人样,不止次地填报过各种表格,每次遇到必不可少“社会出身”栏时都会习惯性地回避或者篡改事实,好让自己出身看上去合乎规矩。“旧俄律师”先是被隐去“旧俄”二字,后来又变成更为稳妥“公职人员”。等商人则变成小铺老板或者小市民。至于要求提供国外亲戚信息栏目,则最好律空白。列昂尼德·古列维奇在那栏填是:“已故姑妈丈夫因职务调动迁居伦敦。已失去联系。”
1938年表格要求列昂尼德·古列维奇交待自己是否在旧俄军队服过兵役,是否曾在白军服役或者在白军z.府机关任职,所任何职;是否参加过国内战争,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是否因在十月g,m以前从事g,m行径遭受过惩罚。还需指明最后次党内清洗结果。1954年表格在以上问题之外又新增些:是否做过俘虏,是否当过游击队员,是否在沦陷区居住过。在每个方框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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