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记忆拥有另外、为所陌生意义:它并非疲惫远行目,而是时间自然结果,生命将其作为秘密制作出来,而记忆随着时间愈发稠密,任何人都不妨碍,任何人也不惊扰。
来这儿本来是要工作,但效果非常不好:当地生活让人变得懒散,迟钝,让仿佛回到从未有过摇篮。每天清晨,赤裸双脚踩在古老木地板上,心中便涌起丝毫未变感激;座座花园宛如盏盏茶杯,斟满浮动新绿,夜莺在枝叶间上下翻飞;就连雨水兴之所至尽情宣泄在鬼斧神工石头建筑上,都令心生感动。每天都会端坐在搁着摞稿纸书桌前,然后——开始走神,等再回过神已经过去好几个钟头。
那条路名叫High,在生命中占据着举足轻重位置。在玻璃窗右手边,邻近学院校区,是片清爽荫凉;左手边,无论晴雨,街道都过着自己生活,如同打开电视机屏幕。它如此执拗,拒不接受任何街道都无法避免命运——渐行渐小,恰恰相反,街面是倾斜,像船舷样越来越高,因此街上所有汽车和行人,走得越远就越显眼。任何个身影,哪怕是最渺小,也不会彻底消失,而只会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无论是大小如蚊自行车骑手,还是车轮上辐条。所有这切都严重地干扰着,以及那本就近乎停滞工作。
那条街道直上演着令人费解又可以预见行动,如同机械木偶剧院里样,正行进着某人无限精彩生活。高大班车驶近,遮挡住切,司机在站台交班,人们开始从远处出现,逐渐靠近,有时还试图引起他人注意——个干瘪小女孩出其不意地窜到街道正中央,来个杂技难度跳跃,就像拍次巴掌那寻常。无所事事,说实在,没有任何借口;但尽管如此,还是像英王乔治时期女士们样,连好几个钟头坐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行人,而他们非但没有掉进遗忘陷坑,反而日复日变得更加醒目,更加好认。仍然不由得感到惊讶——每当站在窗前,发现自己可以轻易地数出向上翘起街道远端公交车数量时。远方行人那微小西装外套和旅游鞋清晰线条同样令神往不已,仿佛在凝视台带有活动人偶机械钟表。宽敞黑色轿车光芒闪,拐到街角背后,仿佛事关深邃过去,连其中最微末细节也会获得见证者尊严。只是,没有什可见证,除天气越来越热,淡紫色影子开始爬上对面人行道。
日,女友将带到家博物馆,那里有幅皮耶罗·迪·科西莫[5]名画——《森林大火》。长长水平巨幅画卷,如同放映灾难电影宽大荧幕,占据着展厅显赫位置。但博物馆纪念品商店却找不到任何相关主题明信片或者茶杯垫。想来也不奇怪:这幅画内容实在难以令人产生愉悦感受。这幅创作于16世纪画作似乎跟卢克莱修[6]哲学长诗《物性论》有关,特别是后者与赫拉克利特[7]关于世界观论辩。若果真如此,那皮耶罗是站在赫拉克利特这边,后者坚称宇宙审判将借由理性之火来完成。画面上描绘正是类似场景:末日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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