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场时康奈尔会到处跑,有时把手伸向半空,然后回到动不动站姿。看他比赛让人非常享受,她认为他并不知道或在乎她站在哪儿。等哪天放学后她可以跟他说自己当时直在看他,他肯定会笑她,说她是个怪人。
比赛进行到七十分钟(1),艾丹·肯尼迪把球带到球场左侧,传给康奈尔,康奈尔站在禁区角上脚把球踢起,球越过防守头顶,旋转着落入球网后侧。每个人都在尖叫,连玛丽安都在尖叫,卡伦手环住她腰把她搂得紧紧。她们起欢呼,她们发现种有魔力力量消融她们之间平时社交距离。基尼小姐边吹口哨边跺脚。球场上康奈尔和艾丹拥抱在起,像久别重逢兄弟。康奈尔看起来帅极。玛丽安意识到她多希望看见他和谁做爱,那个谁不定是她,任何人都可以。光是看他就是种享受。她知道就是这种想法让她和学校里人格格不入,让她成为个怪人。
玛丽安同学似乎都很喜欢上学,并且觉得这很正常。每天穿同样衣服,始终服从武断规则,因为违规而接受学校观察和监督——这些对他们来说很正常。他们不认为学校环境让人压抑。玛丽安去年和历史老师克里根吵架,因为他逮到她在课堂上往窗外看。班里没人站在她这边。对她来说,每天早上必须穿校服,每天必须在栋大楼里被人带着转来转去明摆着是非常愚蠢事;她甚至不能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校规连她眼球往哪儿转都要管。你这样盯着窗外做白日梦是学不东西,克里根先生说。玛丽安那会儿已经无法控制怒火,她回嘴道:别自欺欺人,没什东西可以跟你学。
最近康奈尔说他记得那次冲突,当时他觉得她对克里根先生太凶,毕竟他其实属于挺讲道理老师。但知道你是什意思,康奈尔说,就是那种被囚禁在学校里感觉,懂。他应该允许你看看窗外,同意。你又没有在捣乱。
自那次在厨房里说过话,也就是她向他表白后,康奈尔来她家来得更频繁。他会提前来接他母亲下班,在客厅里待着,不怎说话,或者双手揣在裤兜里,站在壁炉边。玛丽安从不问他为什来。他们聊会儿天,或者她说他点头。他说她应该去读《**党宣言》,她应该会喜欢,他还主动提出把书名写下来,免得她忘。知道《**党宣言》怎写,她说。他耸耸肩,说,好吧。过会儿,他微笑着说:你在假装高人等,你读都没读过。她禁不住笑起来,他也跟着她笑。他们笑时候没法对视,只能盯着房间角落,或者盯着自己脚。
康奈尔似乎理解她对学校感受;他说他喜欢听她阐述个人观点。你在课上已经听得够多,她说。他就事论事地回答:你在课上不样,你其实不是那样。他似乎认为玛丽安能进入系列不同人格,能在其间轻松切换。这让她很惊讶,因为她通常觉得自己被囚禁在单人格里,不会因她言行而改变。她过去尝试过改变自己,但从未成功。如果她和康奈尔在起时变得不样,那这种改变并没有发生在她内部、她人格里,而是发生在他们之间、他们关系张力之中。有时她惹他笑,有时他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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