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笑,但声音出口变得滑稽而紧张。这就不知道,他说,要真是如此那还挺可悲。
这时她开始吻他。这如同桩奇怪遭遇,表面上让人不悦,其实又很有趣,仿佛他人生转入个新方向。她嘴尝起来是苦,龙舌兰味道。他想想她吻他这件事合不合法,最后认为应该是合法,因为他想不出说它是非法理由,尽管他仍然觉得这做在本质上是错。每当他向后退去,她似乎都跟着他向前,于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实际发生什,也不确定自己是笔直地坐在沙发上,还是向后躺靠在扶手上。作为试验,他企图坐起来,于是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坐起来,而他本以为是天花板上小红灯,其实是房间那头音箱系统待机灯光。
上学时,尼里小姐曾让他非常不适。他现在这样允许她在她家客厅沙发上吻他,是在战胜这种不适,还是向它屈服?他几乎没时间来厘清这个问题,因为她已经开始
人提醒过他看到她会这痛苦,他想干点可怕事,比如说把自己点燃,或者开车撞到树上去。焦虑时他总会下意识地想象严重自残手段。通过想象比他实际感受糟糕、彻底得多痛苦,他似乎能获得短暂安慰,或许只是因为这样做需要消耗大量脑力,会暂时打断他思路,而事后他只会觉得更糟。
那天晚上,玛丽安回都柏林后,他和几个中学同学去喝酒,先去凯莱赫酒馆,然后去麦高恩酒馆,最后去酒店背后那家差劲幻影夜店。跟他真正玩得好人都不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不是来跟人聊天,他只是想把自己灌醉到失去意识状态。他渐渐从对话中抽离开来,专注地喝尽可能多酒又不至于烂醉如泥,他甚至不再跟着别人笑话起笑,也不再听他们对话。
他们在幻影遇到葆拉·尼里,他们以前经济学老师。那时康奈尔已经醉得视野开始错位,每件实物周围都出现叠影,如鬼似魅。葆拉请他们每个人喝龙舌兰。她穿着条黑裙子,配根银色吊坠项链。他把手背上盐线舔掉,看见她项链出现鬼影,道模糊白色轨迹绕在她肩上。当她看他时,她长不止两只眼睛,它们在半空中迷人地转动,像珠宝般。他对着它们笑起来,于是她靠过来,气呼在他脸上,问他什东西这好笑。
他不记得他是怎去她家,是走路还是打车,他至今都不知道。她家是那种没怎装修过干净,孤独房子有时会给人那种感觉。她好像没有爱好:屋里没有书架,没有乐器。你周末时候会干什,他记得自己含糊不清地问。出去找乐子,她说。哪怕在当时,这个答案都让他觉得非常压抑。她倒两杯红酒。康奈尔坐在皮沙发上,为让手有点事做,把红酒喝。
今年校足球队怎样?他问。
没你就不样,葆拉说。
她在他身旁沙发上坐下来,裙子轻轻滑下来点,露出右胸上颗痣。他上学时就可以上她。大家都拿这个开玩笑,但这要是真发生,他们可能会感到震惊,会被他吓到。他们或许会觉得他内向背后藏着某种冷酷可怖东西。
你人生中最美好时光,她说。
什?
中学是你人生中最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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